少年坐在車中,頭倚在車窗上,閉目蹙眉。
他腦海里滿是空蕩的靈堂,他孤身坐在蒲團上,看著母親安靜的遺像,想哭卻哭不出來,心中肆虐的感情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頭有些痛,宋審用難受地攥緊了拳頭,重重喘息著。
陳叔:“小少爺您沒事吧?要不我送您去醫院?”
宋審用扯扯嘴角:“放心,死不了,繼續開。”
陳叔欲言又止,看他倔強的樣子,也只好閉上嘴。
白天已經消失的魂體現在又出現了,她緊緊地纏繞著宋審用單薄的身體,痛苦地嘶吼,眼眶溢滿了血淚。
女人勒得越緊,少年的頭就越痛。
最后實在是體力不支,倒在了車座上。
*
宋審用做了一個冗長的夢,漆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在行走,越走越黑,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
驟然一束金黃的光照在他身上,刺得他睜不開眼,但是身體卻向著光源狂奔。地上突然伸出的手把他拽翻在地,一雙慘白的手把他拖向黑暗,光芒逐漸消去,直到世界一片寂靜。
他驚慌地睜開眼,看到熟悉的房間,才撫著胸口緩緩嘆了一口氣。
這幾天一直在做夢,反反復復令人心驚。
難道自己身上真的有臟東西?
隨即他搖了搖頭,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怎么可能出現。
宋審用掀開被子起床,下樓接了杯溫水。
他才踏上樓梯,就被轉角處的影子嚇了一跳。
那人浮在半空,身上還縈繞著黑色的霧氣,轉頭看向宋審用,空洞的嘴巴一張一合。
杯子掉在地毯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少年顫抖的肩膀暴露了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母親.....”
*
虞重水捏著手里的果子,瞇著眼咬了一口。
她自從和張儀分開之后,又生了一場病,昏昏沉沉被送進了醫院。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她嘆了一口氣。
這一請假,就放到了清明,相當于休息了十天。爺爺放心不下,開著車來城里把她接到了鄉下。
躺在吊床上,虞重水僵硬的腦子才能稍微恢復思考。
“爺爺,你說魂體會不會無緣無故消失?”
孫修竹放下手里的書,有些渾濁的眼睛看向虞重水:“你又看到了?”
虞重水翻個身,把這幾天的遭遇和他細細說了起來,末了還強調了那少年蒼白的臉色。
空氣沉默了半晌,孫修竹才道:“按理來說是不可能存在魂體突然消失的情況,除非這孩子意識到了那東西是誰,沒及時把她清理掉,讓那東西附在他家里了,這樣的話事情就難辦了。”
虞重水擺了擺手:“我沒有要管他的意思,就只是挺好奇的。”
自己都自身難保,哪里有閑工夫理別人。
她把懷里的護心鏡掏出來,冰涼的鏡子已經被她捂得溫熱,銀色的外殼雕刻著八卦陣,每個陣腳都有一只靈獸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