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父親當時只說,人的潛能都是逼出來的,不試試怎知她不行。小小的少年立在那里思忖片刻,鄭重地道:“這樣吧!過兩日你帶她到北極天拜在我父神名下,同我一起修習,你看這樣可好?”
說完看到身旁的玄武投來羨慕的目光,遂對玄武道:“你也同去。”見大家都愣在那里,巫老眼神更是沖滿不屑和懷疑,少年轉身御風而去。
是的,窫爻的父親并未把少年的話放在心上,用他的話說,一個孩童說的話怎可作數?紫星神君何等神姿?豈會輕易收徒!可是兩日后,真的有人來傳話,并將窫爻帶到了北極天。
雖然紫星神君言明,不會許給他們師徒名分,只是傳習教授仙法仙術,可這也足以使整個巫族在六界中,迅速抬高了身價。
當時的她太小,不懂這些。于是去了北極天,便看到小小的少年跪在冰天雪地中,對著負手而立的男人道:“父神,君子當言而有信,方可立于天地之間,此事或許是孩兒莽撞了,但話已出口,父神想讓孩兒做個朝令夕改的無恥之輩嗎?”
想到此處窫爻不禁莞爾一笑,從小他便是這般優秀、有擔當,那跪在雪地中的身形,在她眼中是閃著光的,令她深深折服的!窫爻如此想著一路來到紫微宮外。
紫微宮,北辰正思忖著逍遙仙的話,“你只要護著她不死,盡快找到解毒之法便可護她無恙。”
不死?她有本君一滴心頭血護著,除非她自己將這滴血交出,或者本君將這滴血收回,否則,便只能是擁有誅仙弒神的至魔法器,才可破了她那滴玄仙之血,誅仙劍?弒神槍?想到此處,北辰眉頭微皺,魔族,弒神槍?正思忖間,殿外又傳來腳步聲,北辰微微皺眉,修長的手指捏了捏鬢角,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于茶案前。
“篤篤篤,”敲門之聲響起,北辰拂袖間,門無聲打開,看著酒意濃烈的窫爻,淡然道:“這么晚了,何事?”
窫爻淺淺一笑,回身推上門,挺了挺胸,拿穩步子走到岸幾前坐了,她覺得自己還是得體的。
坐了的窫爻柔柔地看著北辰道:“數萬年間,不曾見你像今日這般愁眉不展,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
北辰道:“我無事,你這個時辰還未回靈巫山,不是平白讓你父親擔憂嗎?”窫爻聽了心下一暖,北辰還是關心自己的!
左邊寢殿內,驚鴻幽幽醒轉,便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道:“父親打小就對我嚴厲,望我有一番作為之心,更勝過對我的擔憂吧!”
驚鴻看了看沒有床帳的屋頂和腳邊的屏風,心中奇怪,我明明睡在自己的房中,如何又到了這里?
只是如今外頭的情形,她也不好行動,只得悄悄側了個身,繼續躺著。
只聽外邊的女子又道:剛剛來的路上我還憶起年少時,你為了幫我被罰跪在雪地里的情景,我當時就在想,日后不論你做什么,我都會一心幫你,絕無二話。”
北辰看著窫爻眼中的堅定,心中輕輕一嘆,兒時一起修習的時光,他將窫爻當妹妹一般看待,待到后來,他察覺窫爻對自己有兒女之情,便刻意待她如手下部將,她也確實堪當重任,久而久之,一路走到今日。
嚴格說來,窫爻是不易的,沒有母親,父親嚴苛,雖為女子,肩上的擔子卻也不比自己的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