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皆樂看到唐寧,顯然也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這兒坐著呢?”唐寧問他。
“避雨。”
原來不知不覺,本來在白天停了的雨又下了起來。
這陣雨下得正急,悅來小筑又在小巷里,出租車也開不進來,于是剛好困住了沒帶傘的林皆樂。
唐寧突然想起自己的雨傘落在了辦公室。想回餐廳問文姐借把傘,可卻不自覺地也坐在了長椅上。
她瞟了一眼身邊的林皆樂,晚風吹著他發稍輕輕晃動。
今天他倒是穿得很休閑,一件白色的圓領衫,外面套著寬松的牛仔夾克。脖子與圓領衫的貼合處掖著一條深藍印花的方巾。
這時候,一陣冷風出來,夾帶著幾個雨點,唐寧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這時唐寧感覺身旁餐廳的門被人推開了,文姐探出了一個頭,手里拿著一把傘。
看見唐寧剛要開口,又看到了林皆樂,于是整個人又縮回了餐廳。
唐寧立刻理解了文姐的用意,這個女人。
“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時候。”唐寧開始沒話找話。
“嗯。”林皆樂望著天空,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那天開跑車接你的,是你女朋友?”雖然決心要沒話找話,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底在意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林皆樂笑了出來。
“笑什么?”
“雖然好多人這么問過,可每次聽還是覺得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是就是唄。”
“不是。”
唐寧哦了一聲,酒意在冷風的吹拂中散了不少,于是更覺得涼。
她下意識的往林皆樂身邊靠了靠。
這時的雨似乎小了一點,可風卻似乎一點沒有要停的意思,越吹越冷。
一陣電話聲響了起來。
“嗯,知道了。”
林皆樂掛了電話,“走吧。我朋友來接我,順便送你。”
“那個跑車女?”唐寧脫口而出這個稱呼,讓自己一句話噎在了那兒。
林皆樂又輕笑一聲,似乎并不在乎這個稱呼。
“嗯。”
唐寧心里犯嘀咕,不知道應不應該接受林皆樂的好意。
如果是接受,那就要直面跑車女。如果不接受,自己還可以去問文姐接傘。
在進行了短暫的思想斗爭之后,唐寧選擇了不戰而敗這個選項。
“不用了,我問餐廳借把傘,這兒離地鐵站也不遠。”
“唔。”林皆樂想了想,站了起來,用手抻了抻外套,。“那我走了。”
一瞬間,唐寧竟然有一種錯覺,以為他要脫了外套給自己披上,聽到他這么說,笑了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趕緊答了一句,“嗯。”
這條小巷距離能停車的大街大概一二百米的樣子,他跑過去應該很快吧。
轉眼間,林皆樂已經小跑進了細雨中。
這時,文姐從餐廳里探出了頭。
“誒,這個人怎么回事兒,不說送送你,自己倒跑了。”
果然文姐一直在偷偷監視著自己。
唐寧望著雨里越來越小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是什么情緒。
夢境中的一切占據了她越來越多的精力,現實空間中的人,本應該掀起軒然大波的起伏情感,此刻卻悄無聲息地流失掉了。
車里的林皆樂喘著大氣,旁邊的黑發紅唇女子,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表情。
“怎么回事兒,跑這么兩步就這么喘?”女子突然盯著林皆樂的胸口,“還是說?”
“沒事。”林皆樂慢慢恢復了平穩的呼吸。
車開上高架橋,綿綿細雨在街燈之下像窸窸窣窣的小飛蟲一樣,盤旋不絕。
“對了,查出點眉目了。”
林皆樂等著她進一步的話語,“咱們這兒,確實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