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遇站在院中看著地上種的噬妖蘭,捏了捏下巴,她想起公藤臨死前說過,噬妖蘭就愛吃妖里妖氣的東西,可她,也該算半個妖吧?
這噬妖蘭卻對她半點傷害沒有。
再者飛燭也該算半個妖不到,竟還能親手將其種下?
她有點懷疑這玩應到底能不能殺妖了,可她明明用這噬妖蘭對付了那些夜妖啊?
蘇遇忍不住敲了敲最近有點不太好使的腦子,難不成她是被顧尋那一掌給拍傻了?
顧尋一進院兒便見蘇遇狂拍腦袋,心下暗奇,她如今竟連自己也玩。
蘇遇看到顧尋后,立刻擺了擺姿態端端做好,嬉皮笑臉道:“我聽陸遠說白曼羅的那個未婚夫君就是那個什么闊綽君?”
顧尋撩起裙擺雍容端坐石桌旁,糾正道:“澤陽君。”
“嘖嘖,這倆人不相配啊......”蘇遇連連搖頭,嘆道:“這澤陽君是清風和煦,仲月暖陽,如十里春林,醉夢桃香......”
顧尋將拿起的茶盞尚未沾口,便懸在空中,抬頭看著蘇遇說的眉飛色舞的神情,原本就面癱的冷臉上仿若掛了一層寒霜。
蘇遇渾然不覺,越說越來勁,“這白曼羅好比寒山一株雪,蟾宮折桂斜,雖說一冷一暖,很是相宜,但實則這冷的總是要這暖的來焐,可不就苦了焐的這個。嘖嘖,可惜了啊......”
顧尋將茶一飲而盡,冷冷道:“可惜什么?白姑娘才貌雙絕,玄門中尚無女子能及,何來一冷一熱之說。”
說完將茶盞放下,看向蘇遇道:“我尚不知,你還有如此高的學問,以后顧瑜的課業便你來教吧。”
蘇遇以為顧尋這是吃不到葡萄便饞葡萄甜的說辭,暗道自己又沒說白曼羅不好,他酸個什么勁。
轉身湊到石桌旁沒好氣道:“你少來,小魚骨可不用我教,陸遠教的好著呢。”
說到陸遠,顧尋握著茶盞的手又緊了緊,心想:看來一個月的酒窖緊閉,也沒能讓他學會閉嘴!
“大師兄。”
顧尋正想著怎么讓陸遠長長記性,人就一陣青煙顯在院中,上前對顧尋揖禮道:“寧家堡傳來急信。”
蘇遇,“寧家堡?”
顧尋,“急信?”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看向陸遠。
顧尋看著信,眉色微微一動,蘇遇瞧著真切,覺得定是有什么大事,想著那老頭也算討她喜,便忍不住問道:“有什么問題么?”
顧尋收起信,淡淡道:“噬妖蘭被毀,怕是夜妖最近會有動作,要我們小心。”
小心?
蘇遇心中暗暗重復了這兩個字,寧老頭這兩個字似乎含義頗深,難道......他知道朔月門的事是她做的?還是,單純的一個提醒?
蘇遇眼珠一轉,道:“我們小心什么,毀的是他的花,他才應該-----小心?”
說著,聲音便轉了個調,心下又有些不安起來。
顧尋也睫毛微垂,略有思索......
......
時間如恍如逝,轉眼便是漫天銀雪,萬里冰河。
幾個月過去,玄門中并未傳出什么怪事,也沒有關于夜妖的任何消息,一切仿佛塵埃落定,也再少有人提及朔月門之事。
蘇遇每天除了睡就是吃,順便逗逗大人,溜溜小孩兒,早把什么修煉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