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遇整日悠哉的在大浮山帶孩子,呸,是帶徒弟,閑了依舊會找機會逗顧尋,但她掌握了尺度,頂多就是嘴上說說,沒再付諸行動。
這日,蘇遇站在檐下,望著院外同飛燭滾雪的顧瑜,掌心撫了撫手中的暖爐。
這是她在大浮山迎來了第一個冬天,天很寒,屋里卻很暖;山很靜,院里卻滿是笑聲。
顧尋每日依舊會來大浮山送飯,風雪不斷,飯菜永遠都是熱的,暖的,甜的。
暖陽斜灑,爐火青燃,紅酸枝的圓桌上,蘇遇加起一塊香滑軟糯的魚塊送入口中,一邊燙嘴,一邊道:“顧尋,你都把我的胃養刁了,哪天顧瑜不要我這師傅了,我出去還不得餓死。”
顧瑜立刻猛咽了咽口水,看著目光灼灼的顧尋,怯怯又委屈,“大師兄,我沒有......”
轉身抱著正貪吃的蘇遇,略有哭腔道:“啊瑜笛子吹得雖然有辱師門,但是師傅不能不要徒兒啊?”
蘇遇忙將嘴里的香肉咽下,白眼一翻道:“你可別這么說,我會以為你哥倆這是變著法兒的要攆我走,我在這兒呆的好好的,誰說要走了!我說的是如果,如果!”
“沒有如果。”
顧尋淡淡的一聲,尾音很輕,輕到蘇遇以為自己幻聽,直到看著碗里顧尋夾來的肉,心下反復回憶了一下,才覺得不是幻聽。
顧瑜忙著坐回去,加了塊五花三層的紅燒肉,也送到蘇遇的碗里,奶奶道:“師傅愛吃。”
飛燭看這場景忽然覺得自己狠多余,但他也不想離開他們,也跟著顧瑜夾了塊紅燒肉遞了過去。
蘇遇看著三人,好好一頓飯搞得跟要生離死別似得,心下一陣酸涌。
嘴上沒好氣道:“既然我愛吃,那你們都別吃了。”
伸手將整盤紅燒肉拿到跟前護住。
顧尋忍不住嘴角噙笑,接著三人都笑了。
蘇遇臉上又掛不住,喊道:“誰再笑,我就讓顧瑜吹《祭煞》給他聽!”
屋里的笑聲更歡了,尤數顧瑜最開心。
顧瑜吹笛進步很大,除了那些普通的曲子,蘇遇還特意為他譜了一手《祭煞》,靈感主要來源于顧瑜最早吹的“追魂奪命曲”。
這曲子威力之大,連顧尋聽著都要設下音障才行,甚至還夸贊顧瑜天賦卓然。
昔日那些嫌棄顧瑜吹笛難聽的師兄們,更是也再沒人敢說顧瑜吹的笛子不好聽。
看著顧瑜進步,顧尋心里對蘇遇又多了一分感激。
這個隆冬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過得很快,轉眼便是冰消雪融,桃粉枝頭。
這天,飛燭陪顧瑜上山練笛子,到了晌午二人也未下山,蘇遇立刻上山去尋。
蘇遇一路上山并未聽見什么笛音,便覺事有不妙,立刻化風而去。
蘇遇現身時,山上空無一人,她找了兩圈,只發現了顧瑜從不離身的笛子,還不等蘇遇去找顧尋,顧尋便也在山上現了身。
他見蘇遇目有急色,又看到她手中拿著白姣,便知顧瑜出了事。
不需蘇遇言語,他立即抬手化出生息陣,欲重現山上之前發生的事。
生息是人身上時時留下的氣息和痕跡,只要顧瑜或者飛燭留下的生息還在,便可通過陣法還原,可惜,這里似乎被人處理過,竟然半點生息都沒有。
“不用找了,”蘇遇忽然走上前,對顧尋道:“我知道他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