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影丹!”慕洛花也是一驚道:“就是傳說中,可以迅速提升修為的神影丹?這家伙還真打算一戰成名啊。”
“是啊,不出名,這寧州城的分堂要怎么建呢。”祁沐蘭笑的別有深意:“畢竟寧州城這里的仙門一直只有青鳳門罷了。”
“這是好大一盤棋啊。”慕洛花沉聲道。
“熱鬧些也好,要不看著也是無趣。”她將一張請帖遞給祁沐蘭,笑道:“祁叔的自是輪不到我去送,而你的嘛,自然是要我親自來送。三禮會雖與我無關,可邀請你來鳳谷玩這樣的大事,我可是很認真的,你的請帖可是我親自做的,親自去核的章,親筆寫的,青鳳門獨一份。”
祁沐蘭翻看著簡樸淡雅的請帖,撫摸著請帖上不同于普通女子的剛勁筆跡,欲言又止,她看著慕洛花,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洛洛,今年的三禮會又與你無關嗎?”
慕洛花坐直身子,沉默了許久,低頭輕聲道:“我不知。”她抬起頭看向祁沐蘭,淺淡的褐色的眼眸中似乎有著深不見底的痛苦。
慕洛花努力笑的釋然,可是越是努力營造的快樂,越是讓人覺得悲傷。
“不過我想應該是與我無關了。”慕洛花頹廢而憂傷的笑道:“或許永遠都于我無關了。”她眼神黯淡無光,笑的勉強而悲哀的調侃道:“小蘭,或許我的一生便都這樣了,你以后可不要嫌棄我啊。”
祁沐蘭看著這樣的慕洛花心痛的厲害,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幫她,畢竟這很大成分上是她的家事。
祁沐蘭還記得,十年前慕洛花第一次參加三禮會,便輕松通過了入門試,成為十幾年來通過入門試最年輕的仙門弟子,一舉揚名,次年的祈仙會上慕洛花更是連連獲勝,為青鳳門奪得前三立下大功,人人都夸韓思荃好福氣,生了這樣好的女兒,慕洛花在仙門中名聲大噪,一時風光無限。
可后來連續兩次三禮會,再無慕洛花的身影,每每托病,同輩仰慕嫉妒的眼光,成了最惡毒的話,長輩欣賞肯定的眼神,成了不屑和輕視。
加上她性格本就桀驁不羈,自由灑脫,時而被禁足,時而被禁閉,慢慢的所有猜疑和流言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她從人人欽羨的卓絕之人,成了自大輕狂好逸惡勞的不肖子孫,無可救藥的爛泥巴,誰都會在背地里感慨幾句,評論一番。
似乎有些人的隕落注定會伴著無數人的惋惜和很多人的竊喜,以及成為更多人的飯后談資。
她依舊記得那年那日自己去問慕洛花緣由時,慕洛花喝的大醉酩酊,抱著她哭的那樣凄厲而無助,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慕洛花,即使是在那個猶如地獄的地方,即使是知道父親突然離世,即使是被母親冷漠相待,慕洛花一直都堅強而開朗,可那一天她卻見識了慕洛花的崩潰,或者只是太多的壓抑和故作堅強在一瞬間被擊倒后的絕望。
祁沐蘭不忍追問,便笑著打趣道:“不嫌棄,不嫌棄,實在不行我勉為其難收你做我的護衛。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那我便謝謝小姐了。”慕洛花假模假樣的作揖道:“還請小姐多給月錢,多給賞銀才好。”
“嗯。”祁沐蘭假裝猶豫片刻道:“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好吧。”
兩人哈哈一笑。
笑或許并不能減輕痛苦,有時卻可以給你渡過苦難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