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過了正午,可是陽光依舊沒有絲毫的減弱,肆意而熱烈的向大地投放著源源不絕的力量。
慕洛花蹲著身子,認真的在華林里勞作著,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流下,細碎的汗珠打濕了她的脖頸和額角的碎發。
她雖是答應了仲墨竹不去華林挖樹。
可轉頭便又盯上了華林的土。
華林的土壤是仲墨竹精心調制的,慕洛花從沒見過哪里的樹比華林的開的更好,長的更加茂盛。
她側臉看了一眼籮筐里的泥土,滿意的笑了笑道:“嗯,這些該是夠了。”
慕洛花在這烈日下挖了一個多時辰,只覺得腰酸背痛,不過幸好成果喜人,她十分滿意,想著以后那棵玉堂春茁壯成長,滿樹雪白的清雅模樣,她便覺得今日的辛苦是頗為值當。
她的精神一放松下來,便覺得頭有些昏沉沉的,想來是有些勞累了。
可再想到回去便可以喝上幾碗落紅親手做的酸梅湯,立刻便又有了力氣,精神抖擻的站起了身,卻只覺得眼前突然一黑,身子一軟便要向后倒去。
幸好,一雙有力的大手,穩穩的扶著了她。
“慕小姐這是還不死心嗎?”
慕洛花緩和了一些,卻還是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她微側頭,卻只見半邊穿著雪青色衣服的寬肩。
“大,大哥。”慕洛花有些晃神的輕喚道。
身后之人,一手扶住慕洛花,一手將一個打開的銀色小盒放在她的鼻前。
淡淡的清香,透著清涼,帶著幾絲薄荷葉的味道,讓慕洛花昏沉沉的頭腦逐漸開始清明了起來。
身后之人見慕洛花似是恢復了清醒,便放開了手,打趣道:“仲門主的寬厚之心真讓人景仰啊。”
慕洛花閉著眼睛調整了呼吸,在睜開眼時,已經恢復如常道:“那也是因為門中諸人并不像信長使的屬下那般。”
她轉身不甘示弱的調侃道:“愛惹麻煩。”
來人正是懲戒院的信長使。
他此刻已然換上了干凈的衣服,一身溫青色的云紋衣服,紫檀色的腰帶上依舊掛著那個銀色腰牌,臉上的人皮面具下,那雙黑色的眸子沒有了初見時的冰冷的鋒利,而是多了幾分生動的笑意。
“信長使怎么還在這里。”慕洛花左右看了看,總覺得少了什么東西,問道:“那位信十三大人呢。”
“想不到慕小姐倒是十分關心十三呢。”他笑道:“我會將慕小姐的關心帶給他。”
“大可不必。”她干脆利落地拒絕道。
“信長使大人這是和我一樣看上華林的那棵樹了嗎?”慕洛花看著他四下打量著周圍的樹,搖頭道:“我答應了門主不再挖華林中的樹,所以可能幫不了信長使。”
她將地上的籮筐背起來道:“不過看在與信長使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不告發。”
“在下是來找慕姑娘的。”信長使笑道:“特意。”
“我?”慕洛花卻是不解道。
她仔細回憶了下,雖然害他丟了臉面,可總覺得他不像是這樣小心眼的人,可若是旁的自己似乎與他并無更多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