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進了人群滑溜極了,像入了塘的泥鰍,七扭八拗便來到一座庭院外,只見匾上游云驚龍幾個大字‘鶴峪書院’。
這是縣里最有名的書院,附近幾個鎮的凡是家中富裕者,皆送孩子來鶴峪書院學習。
當是申時學子都已下課,先生也回家去了,院門緩緩倚開一道縫探出一個精致的小腦袋“小雪,你來啦!快進來,先生他們都回家啦。”
老乞丐不識字,在雪地里撿了小乞丐便給他取名孫雪。女孩名叫樓珂,父母早亡與大哥相依為命,大哥名樓瀾,早年學了些武藝在鎮上飛云鏢局謀了個鏢頭,掙度相當不錯便送妹妹進了鶴峪書院學習。
小乞丐不想步老乞丐后塵目不識丁,一次巧遇與樓珂相識便常常在書院下課后找樓珂識字,樓珂表現好深得先生喜歡,攬下了課后打掃院落的活計,借職務之便教孫雪識字。
“珂珂姐,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孫雪從懷中掏出兩串糖葫蘆耍寶道。
“都給你說啦,不要浪費銀子,你不是還要存錢買宅子要跟我做鄰居嗎!甜死了,牙都給你掉光,還吃!”嘴上嘟囔著,可姑娘手也不停,一把奪過一串糖葫蘆咕咕兩下左頰右頰各塞了一顆,享受的瞇起了眼,像只小松鼠可愛極了。
少年一時看呆了,注意到少年的神情少女臉頰唰的紅了,故作鎮定,嗔了少年一眼“還看!快學字啦!”
半個時辰后,課程結束。兩人一起鎖了院門并肩走在路上。
“小雪,你存了多少銀子啦?什么時候可以買宅子呀?我們做鄰居我就可以天天教你識字啦,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哎呀,珂珂姐你就別管了,就快了就快了。我不光要買宅子還要娶珂珂姐你做媳婦呢。”
少年后半句小聲極了可還是叫少女聽了去“臭小雪!你敢調戲我,看我不揍爛你的屁股!”少年撒腿就跑
“哈哈哈,珂珂姐你就等著吧,我定要娶你做媳婦!”少女見追不著羞紅了臉原地剁了剁腳“呸!小流氓!明天定要你好看!”夕陽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回家路上少年心情正好哼起了老乞丐平時最愛的曲兒“春風里來——百花香,燕兒鶯兒——唔-唔-唔”突地天旋地轉頭上被人套了罩驚慌極了,可胸口仿佛壓了塊大石竟一點叫喊都發不出來。
約莫過了一柱香耳邊風聲漸緩,綁匪將少年放下摘了頭套,還不等對方說話,孫雪雙膝一跪大聲哭喊“大爺饒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可都指活我一人,我身上身無分文啊!求求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
對方聽了嗤笑一聲戲謔道“你小子上有老我信了,可這下有小?還有,你懷里那十五兩莫不是石頭?”
孫雪聽聲趕忙在懷里掏摸起來“你小子放心吧區區十五兩還不夠我喝壺酒的,我可看不上。”摸著了懷里的銀子孫雪心中大定,打量起對方,對方也不著急也打量起孫雪。
臉上白凈一雙大大的鳳眼,眼角已有歲月之痕,一身青白錦袍,手拿一把玉扇,雖未開扇可僅憑扇骨就能看出不是凡品,腰系玉帶,帶上贅了塊青玉刻著一個大大的‘盜’,腳下一雙上好的紫云靴,一副俠者之范。
“怎么,小子看夠沒有?我乃盜門第四代掌門秋玉堂,我觀你根骨上佳,與本門武功十分相合,欲收你為親傳弟子,你可愿意?”
“盜門?那不是偷嗎,不行不行,我不能做。”
“你小子午間與老乞丐聯伙騙錢與偷又有何異?何況我盜門門規不盜忠良不盜百姓,只盜小人奸佞。企能算惡?你不是還想買大宅娶那小姑娘,就靠這十五兩你得攢到猴年馬月?你若不答應也可,只是這荒山野嶺死個小乞丐...”
“你、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倆的談話?我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做什么盜門掌門?”
孫雪碰碰磕了兩個頭“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明日辰時依著紙上地址尋來”待孫雪抬頭,早已沒了秋玉堂的身影。
“高人啊!來無影去無蹤!我發達了!”拾了留紙,辨了辨方位,孫雪朝破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