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想得太多,李弦這一覺醒來又是午時末。
醒來后,關氏用溫水給她小心擦著臉,雖然額角連那道紅印都消了,但關氏還是心有余悸。
“你這額頭好的這么快,怎么脖子的燙傷卻還是昨天那樣?”關氏嘀咕著。
當然,她也不指望四歲的娃娃能說出個究竟,何況閨女這一磕,什么都不記得了,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
小李弦困得打個哈欠,被溫熱的帕子激得清醒一會兒,卻覺得更困了,明明剛睡了回籠覺來著。
李弦瞇著眼,見關氏面色憂慮忡忡,便學著李胤的口氣逗她道:“菩薩保佑一次就不錯了,哪能回回都挨著你家?”
“你個小猢猻嘴不擋門,怎么信口胡說!”關氏被她驚得一愣,急忙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童言無忌百無禁忌,還請菩薩莫要與之一般見識”。
小李弦無奈地搖搖頭,視線在屋里轉一圈,又探頭往桌下看看,見李胤的煙槍還放在暗格里,李弦抬頭道:“阿娘,阿爹呢?”
該不會真的去尋外祖父開學堂了吧?
昨晚聽墻根也沒聽出什么實質內容,阿爹阿娘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一樣對那個寶什么兒的是只字未提,不過來日方長,在李家舉家遷往北地之前,她有的是時間調查。
至于阿娘和姑母的關系嘛,實在不是她擅長的領域。
不過李弦覺得若是能讓爹娘保持和睦,大概姑母那里也就不會隔閡太深。
總之,徐徐圖之吧。
小李弦想著。
當務之急,是盯著李胤,以免他走錯路,再像上一世似的,一生貧困潦倒不說,最后還和她、和新帝反目成仇兵刃相見……
“找你阿爹做什么?”關氏見她衣裳沒穿好就想往門外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你昨晚把你阿爹打的那樣狠,你阿爹當然是被你氣跑了,怎么?你現在又想起要阿爹了?”
小李弦就翻個白眼,昨晚她可聽得清楚,她那么能打,她爹是與有榮焉。
“與有榮焉還想要兒子……”小李弦不自覺嘀咕出聲。
她現在的聲音軟糯又帶著奶音,稍微小些聲,關氏哪里聽得清,只知道這猢猻肯定又在起壞主意,便在她小屁股上一拍,低聲道:“你阿爹正在會客,你今天可要老實些,當著外人面調皮,你阿爹可是要請家法的!”
“家法?”小李弦扁嘴,李家的家法?
罰跪?
打樁?
還是餓肚子?
反正上輩子她爹從來沒揍過她。
她也不怕李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