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那位替皇上挨了一刀,至今宮里還沒傳出消息,想來兇多吉少。”范承憂心忡忡。
他倒不是擔心顧淮之。
侯府和國公府可沒什么交情。
只是侯府和許家成了姻親后,跟著為太子效忠,而這次行刺的是太子后宮的人。
徽帝子嗣單薄,許是少年時癡迷女色,身體抱恙,生的男嬰不是早夭便是病死,太子幼年體虛,是抱著藥罐長大的。
正因此學業耽擱,加之皇后縱容,養成如今這幅德行。
文不文,武不武。
毫無建設。
可侯府一日不如一日,不得徽帝看重,只能投靠日后的儲君。
范承:“太子是荒唐了些,可他沒那個膽量對皇上下手。”
范坤面色沉沉。
“可痛下殺手的是太子的人,準許那女子獻舞的也是太子,顧淮之坐的離皇上再近,卻遠遠不如邊上的皇后娘娘。當時情況兇險,娘娘卻沒有半點反應。父親捫心自問,娘娘會是沒瞧見嗎?”
即便這次不是他們下的手,可這件事如何解釋的清。
那舞女被慕寒生降住,押下去時卻多看了太子一眼。那一眼又怎會不讓人多想?
“皇上疑心重,他只相信眼前看到的,當時那個場面,一樁樁一件件,父親您也瞧見了,那匕首若偏之分毫刺得便是心臟,顧淮之定然當場斃命。”
他不說還好,一說范承更急了。
皇上打發了百官出宮,也不知太子這會兒如何了。
想著,又不由埋怨起顧淮之。
平日也沒見他是個肯為皇帝豁出命的人。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信呢?
他有什么好擋的。
吃飽了撐的不是?
徽帝一死,只能簇擁太子登基,屆時侯府定然水漲船高。可如今,只怕……
“這顧淮之!”
范老夫人出言打斷他們的話:“好了,這些話,你們私下再談。”
“宮里越沒有動靜,這件事越沒法善終。”
夜里格外的寒,阮蓁將手里的暖壺塞到檀云手上,這才獨自進了屋。
屋內安靜的沒有動靜,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沉重。
阮蓁心下一咯噔。
她只知道徽帝遇刺,再看幾人的神情,阮蓁擰了擰眉。
徽帝這是沒熬過去?
沒了?
壓下猜測,她上前正要行禮。
范老夫人擺了擺手,指了個位置:“沒那么多規矩,你先坐。”
“是。”阮蓁在許氏下側坐下。
范承喝了口茶,平息下慌亂,借著燈光打量許久不曾見的阮蓁一眼。
看著阮蓁,卻想起那個他娶進門,卻從未對自己上過心的阮熙。態度不由化為冷硬。
范老夫人渾濁的視線落在阮蓁身上。
“原先無須讓你走一趟,但想了想還得過來。”
“宮里頭出了事,即便不是我們婦人能多嘴的,但少一事遠比多一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