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很是艱難“我只是投懷送抱。”
顧淮之了然的抬了抬下巴“你倒是愈發能耐了。”
阮蓁“嗯。”
屋內
任婆婆的一句話,讓慕寒生直接紅了眼。眼底的光亮越來越暗,直至不見。
他也不知是反駁任婆婆,還是自我安慰。只是喃喃道“不會的,怎么可能呢。”
任婆婆見他這般,心下鈍鈍的難受。
“天寒地凍的,當時的局勢你我最清楚不過,深山老林,便丟下了她。她一個女童冷不說,就連果腹的食物都沒怎么活她怎么活”
說著,她情緒激動,眼前一黑,險些暈厥。
她粗粗的喘氣。
已然不能想象女童被野獸吃了的情形。
蒼老的面容上暗淡無光。
“找了這么多年,還有找下去的必要嗎”
“自那年后,每逢姑娘生辰,我必然三拜九叩去梵山寺,求的簽卻皆不如我所愿。”
“算算,姑娘應當同世子妃那般年紀。物是人非,即便姑娘如今還活著好好的,也合該許了人家,退一萬步來說,找到又如何呢告訴她,她是被逼無奈,被舍棄的棄嬰”
慕寒生面色煞白。
他很想制止任婆婆的言辭,可卻蒼白無力,找不到話來反駁。
是啊,是他們先不要皎皎的,皎皎若真活著,也合該恨他們。
不是嗎
任婆婆嘆了口氣“公子讓我回去,我如何還回得去我有何顏面再去見夫人”
她原是宮中照顧皇子起居飲食的宮女,得先帝器重,賜給了勛貴姜家,又得姜家看重,姜怡嫁入慕府,也便帶上了她。
生姑娘時,夫人大出血,也正是如此,身子骨差了下去。
哪里有精力照顧姑娘
待姑娘再大些,夫人雖不舍,但也只能忍痛割愛,讓老太太帶回老家去養。
姜怡到底放不下心,便撥了她跟去,更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好好照顧姑娘。
她一邊咳嗽,一邊道“雖說老太太是皎皎的嫡親祖母,可老太太到底年紀大了,我心下難安。只恨我這身子不爭氣,皎皎這一去,又不知下回見是何時,求婆婆幫我照看著,我最信得過的也只有您了。務必萬萬周全。”
萬萬周全
這幾個字眼實在可笑至極。
任婆婆不敢再去想。
她只是看著一動不動的慕寒生。
“當年老太太去的突然,何嘗不是被此事刺激的將軍府緊跟著又辦了喪事。”
“那件事隱瞞至今,夫人至今尚且不知情。”
慕寒生臉上血色消失殆盡。
任婆婆閉了閉眼“公子若要尋那便繼續尋吧,總歸是個念想。”
慕寒生遮住眼底的黯然,眉目之間籠罩著幾分憔悴。
他久久無言。
他顯然還記得,那年老太太匆匆趕來,對著慕又德就是一巴掌。
失了往日所有的儀態“我讓你照顧皎皎,你便是這么照顧的好一個當爹的啊你竟然也忍心”
“別和我說什么家國大義我老婆子就知道,我前腳剛把孩子交給你,你就把她弄丟了丟了”
向來莊重的老太太急的扯著慕又德的衣擺直哭“你怎么可以把她弄丟你若不要她,何必來接她她是我的心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