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三月尾,江南草長鶯飛的季節,陶然卻沒有什么心情欣賞迷人的景致。他們進了城之后,和旁人打聽了一下,便徑直來到之前來請他的人提到的吳仕廉的府上。
從這吳仕廉的府宅來看,這吳仕廉應該是城中數一數二的富戶。這吳府規模之大,氣勢之雄偉,著實讓人咋舌不已。盧韻竹這丫頭并未被吳府的氣勢嚇到,上了臺階來到大門前,向吳府的門人通報了陶然和自己的身份和來意。那門人的打量著二人,眼神借機不住地往盧韻竹身上瞄。聽盧韻竹說了來意之后,此人殷勤地說:“二位先隨我進來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去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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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爺。二位且在我這門房之內坐坐,不必客氣。”
看著那門人往府宅深處走去,陶然不由得搖了搖頭。盧韻竹已經出落成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不知這美貌會給她以后帶來什么樣的麻煩呢。沒過多久,那個門人帶著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匆匆朝二人而來。走到跟前,那人對陶然和盧韻竹行禮說:“二位久等了!我是此處的管家吳忠,我家老爺正盼著二位呢,得知二位前來非常高興,特意讓我接引二位,二位請隨我往里走。”
見這管家非常熱情,陶錄也回了禮,“有勞吳管家了。”隨后和盧韻竹跟在此人的身后,走入了曲折往復的府弟深處。這吳府真是大,走了許久,盧韻竹都看花眼了,才終于來到吳府最深處的書房之中。那吳仕廉正坐著等著他們。只見此人大概五十多歲,黑黑瘦瘦的,面貌常常,上唇無須,下巴卻蓄著山羊胡,有些扎眼。此人穿著平常,甚至有些寒酸,看起來不大像是這偌大府宅的主人,倒像是游蕩在茶肄中閑散的老漢。
吳仕廉見到二人進了屋,連忙起身迎接。行禮后,吳仕廉請陶然二人落座。管家則在旁邊為師徒二人倒上茶水。吳仕廉一開口便是一番噓寒問暖的寒暄。熱情過后,吳仕廉的臉上漸漸凝重起來。
陶然察言觀色,知道該進入正題了。他看著這個不太像樣的富豪,輕輕問道:“吳員外不遠千里去請我們,不知我們幫得上什么忙?”
吳仕廉嘆了口氣,“我聽聞道長道行高深,智慮純深,想請您來此地解決一些案子。這些案子已快將我逼得喘不過氣了。”接著,吳仕廉又介紹起了兩個月以來蘇浙府城中發生之事:
吳仕廉的好友于福全,在蘇浙府中有多個錢莊,在蘇浙府也是地位超然的人物。然而兩個月前,于福全突然墜崖而死。于福全素有登山之喜好,不論春夏秋冬,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城外的碧杭山登山游玩。然而于福全墜崖之前剛下過一場春雨,據官府勘驗現場后,得出的結論是于福全因山路濕滑失足墜落山崖而死。這看起來的確是一場意外,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一步步離奇起來。
于福全死后不久,董逸云突然自縊身亡。董逸云是當地的名醫,具有很高的名望。不管什么疑難雜癥到了他手中都會藥到病除。董逸云也因此與當地的名流豪紳所交好,吳仕廉和他也是交情不一般的好友。對董逸云的死,吳仕廉甚是惋惜,他從此少了一個良醫朋友。雖然董逸云的死很是突然,事發之前也沒有任何的征兆,但誰也沒有起疑。誰都有人所不知的一面,即使好友也未必了解對方的內心。董逸云的喪事是吳仕廉操辦的。說起來也很是唏噓,董逸云多年孑然一身,無妻無子,所以他的喪事還得朋友來幫忙操辦。當時辦喪事之時,和董逸云所結識的名流豪紳都來了,紛紛嗟嘆不已。當時華文舉頗為傷心,表現得最為悲痛。華文舉是蘇浙府的絲綢商,近些年來身體一直不好,平常全靠董逸云打理調養。如今董逸云死了,華文舉當然是傷心莫名。大家對此也理解,紛紛勸慰華文舉。可是,誰也沒想到,華文舉居然因此一病不起,幾日之后氣衰而死。
華文舉在當地是叫得上號的名流,也是吳仕廉熟稔的朋友。華文舉死后,當地的名流豪紳在華文舉下葬時又聚到了一起,還感慨了一番。一連城中三個有名望的人死去,眾人還未覺得有什么奇怪之處。可是,幾天之后,另一個蘇浙府的名流王德宗慘死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