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的腳步聲漸漸出現了,從微弱到逐漸清晰,三位服飾有點特別的“男子”,悠哉游哉地踱著四方步,從侯爵府中走了出來。即使跨過正門高高的門檻之際,他們依然保持著十分矜持的表情,只不過面白無須的臉孔,總讓人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越看越別扭。
三人一身頗為花哨的長袍,圖案花式繁瑣,色彩濃烈,大紅大綠的基調,鑲著暗金色云紋的衣邊與腰帶,和他們頭戴的直角帽一樣,不倫不類外加不和諧,讓人深深懷疑設計師的所謂品味。尤其是一馬當先的那一位,腰帶扣和帽檐要比身后捧著東西的兩位隨從大了足足一號,上面紋著一頭似馬非馬、似驢非驢的奇怪動物。
“這又玩的哪一出?那圖案是......驢么?”
少女有點不確定。
看個頭,說是駿馬吧?好像沒有鬃毛;說是驢吧?頭頸與軀體、四肢之間的比例偏偏有些失調,像是發育不良的樣子。
以騰蛇、猛虎、獅子乃至駿馬為徽章的團隊多的是,別說各國騎士團之類的正規軍,就算是在好狠斗勇的傭兵、盜賊組織里頭,也都十分常見。原因很簡單,希望自崇拜的圖騰之中汲取精神力量,鼓舞士氣嘛。然而以“驢”為團隊標志的就極其的罕見。話說這驢有什么特性值得人們崇拜或者欽佩么?難道是善于負重,又或者是脾氣特別好?
能負重倒也罷了,問題是驢乃出了名的脾氣臭,沒聽人們常用“犟驢”來形容那些頑固到無法溝通的另類伙伴?
“那圖案是騾子。準確的說,是一頭馬騾。”
普利坦德笑著說道。
所謂馬騾,是指公驢和母馬交-配后生下來的產物。而公馬和母驢交-配生下來的動物,叫做驢騾。馬騾個頭大,具有驢的負重能力和相近的力量,又有馬的靈活性和奔跑能力,速度雖說要差一點,總體上來說,是一種非常好的役畜,飼養方面也比較容易,因而很受勞動人民的歡迎;而驢騾的個頭小,總體上比起馬騾要差一些,相對也就不受重視。
優點很明顯,缺點也很突出。馬騾天生沒有生育能力,無論是否經過“騸”的程序,都是這樣。
“我說呢,怎么這么囂張。”
看著那位居中站好翹起下巴、迷著雙眼朝全場掃視一圈、刻意擺出一副旁若無人架勢的“花哨男”,晨曦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宦官,身份貌似還不低。難怪氣焰那么大。”
“瞧他滿臉煞白煞白的,陽氣明顯不足,氣息也略有不穩,還以為他修煉的是什么特殊的功法。沒想到竟然是沒卵子的緣故。”晨曦進而嗤笑道。
諾爾默暗暗叫苦,少女說的那叫一個快,他連制止都來不及。雖說少女聲音很輕,問題是眼下全場肅靜,音量哪怕再小,落在強者的耳中,都和大聲敞開了說沒什么兩樣,聽的是一清二楚。
不見那位五大三粗的唐納德,憋笑憋得滿臉的橫肉都在直抽抽,連帶著手頭的大鐵錐都開始微微晃動,早前可是紋絲不動的;而距他幾步之遙的中年神學士,反應多少要小一些,也都一臉的古怪就是了。
幸虧仍然陶醉在“震懾全場”良好感覺之中的那位宦官,估計個人實力確實很一般,并未聽到晨曦的“誹謗”,自然也就談不上找麻煩。他背著雙手,沖著不遠處的萊德侯爵夫人一陣打量,陰冷而戲謔的目光連對方的某些敏感部位都不放過,直瞧得侯爵夫人后背直發麻,方才嘴角一翹,寒暄道:“尊敬的侯爵夫人,好久不見哪。”
“是......是呀,許久沒到大人您的府上拜訪。我確實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