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秦仁就從看門大爺那兒聽過一句話。
“我年輕的時候,內不怕牛鬼蛇神,外不怕紙老虎,就怕那會干活的老娘們兒,臥槽,一個耳屎巴掌給你炫過去,干的你第二天都是懵的。”
從那時起,秦仁對“老娘們兒”這個群體就從來不敢小覷。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那種上公交渾身發軟,進超市戰力無雙的大媽。
可是有一說一,秦仁這二十多年以來,見過不講道理的,蠻橫的,但從來沒在身邊見過在公交上要求別人讓位置的“老娘們兒”,除了網絡上。
畢竟網絡很容易把少部分現象,通過點贊轉發熱度等方式,搞成“人均水平”,沒有幾個人明白“沉默的才是大多數”,大部分的沉默總是能被少部分的喧囂強行代表。
不過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對于真正的“老娘們兒”,秦仁對她們保持的警惕和敬畏之心,本來也不是出于什么公交車之類的事件,而是曾經在菜市場看過的一場街頭打架。
那是兩個開早餐店的老太太,當時也不知道為什么打起來,反正戰況之慘烈,活生生把兩個買豆漿油條腸粉的小攤,弄的跟印度街邊瑪莎拉美食似的。
而神奇的是,兩個“老娘們兒”盡管都有倒拔垂楊柳之里,桌椅板凳什么的一掀一個準兒,可到了互相薅頭發的時候卻誰也沒傷著誰,更別說見血了,給了圍觀群眾一種類似于矛與盾的人生啟示。
總之在秦仁看來,“老娘們兒”是既夠狠,又夠狡猾的一類型大媽。
只是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迫和這種人打交道。
當秦仁從出租車下來之后,一進機場大廳,就遠遠地看到了那道優美的身影,剛打著招呼過去,卻見云婉禾身旁顫巍巍經過了一個穿著花棉襖的“老娘們兒”。
她那種摳摳搜搜的詭異舉止,本來就已經讓秦仁瞬間有些起疑,誰曾想下一刻,這大媽袖刨中直接伸出一只布滿老繭的手,往身邊的云婉禾手腕上薅了一把就跑。
“靠”
秦仁心里咯噔一下,直接朝著一臉茫然的云婉禾奔了過去。
“汪汪汪”
有道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途中有條不知哪來的滿臉幽怨的斗牛犬攔路,秦仁身形一滯,直接一腳把它踹到一邊兒,罵罵咧咧了兩句繼續趕過去,卻也因此讓那“老娘們兒”幾個穿梭逃的更遠了一些。
“云姐”
“秦小秦,我的”
云婉禾也是愣了一下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眸子里的慌亂和焦急,在見到秦仁的那一刻就全都不管不顧地泛地了出來
“我的手鏈她搶了我的手鏈”
“別動。”
秦仁皺著眉,跟沒聽到她的話似的,輕輕抓著云婉禾的手腕看來看去
“你受傷了嗎”
“誒”
盡管他的語氣有一絲絲嚴厲,可有那么一瞬間,云婉禾整個人仿佛從被搶這件事情中超脫出來了似的,心頭涌上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我問你受傷沒,除了手,她還碰你哪兒了”
“沒沒了,就手”
秦仁看著云婉禾素潔纖柔的手腕,上面一道被勒出來的紅圈不說,還因為手鏈被強行挎下來的原因,連帶著剮蹭出了幾道脫皮的地方,雖不至于滲血,可那破皮出星星點點露出來的嫩肉還是看的秦仁一陣發自肺腑的心疼。
“媽的”
“”
第一次,云婉禾聽到這個后輩爆了粗口。
平時哪怕在公司里偷聽他和別人聊天,都沒聽他說過這種話,云婉禾的小腦瓜里不禁冒出一個奇妙的念頭。
要是這個時候自己斥責他說臟話,他會不會兇自己然后給自己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