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寶從老慕家出來的時候,一屋子都人都對她點頭哈腰的。
喬氏也不鬧著走了,親自幫她開門。
慕老太太臨走還給她找了把傘,頗為殷勤,“還是我這小孫女是個疼人的,你放心,什么事都有我老婆子!外面下雪了,回去慢點走,別磕了碰了,啊?”
慕如寶被送到大門口的時候,慕老太太的這番話,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娘,你快放如寶回去吧,你看孩子凍的。”慕有才連忙補充。
慕如寶:“......”
如果不是曾經見過這一家子的嘴臉,她就要相信這些人真是在關心她了。
還不是因為她即將要給的一百兩。
這年頭,有錢的就是爸爸,她現在可是剛被山賊抄了家底的老慕家所有人心里的曙光。
慕如寶撐著傘往家走,因為身上裹著裘衣大氅,倒是不覺得冷,只是手在外面撐著傘,被寒風刮著,很快細嫩的皮膚就紅了。
她不由加快了腳步。
只是才繞過農家的土墻,轉了個彎走到林子邊,她就停住了腳步。
前面,一身黑色錦裘的男人頎長玉立,靜靜地站在林子邊,負著手,看著也夜色下深遠的山色。
眼前的男人,哪里還是曾經病懨懨形容枯槁又瀕臨死亡的模樣,也不是那個素衣向學、一心赴考的窮秀才。
他站在那里,氣質清冷矜貴,目光寒涼幽深,骨子沁出來的,就不是常人能企及的貴重。
慕如寶不知道韓錦卿站了多久,他身上沒雪,可是她卻覺得,他應該是緊跟著她過來的,也大概能猜到她去了老慕家,所以一直在這里等她。
但是猜到又如何,誰也改變不了什么。
她斂下神色,不再去窺探,徑直地往前走。
村子里路不多,想回家就只能走這一條,她也沒什么好矯情的。
只是她本是想不理會那男人,卻不等擦肩而過,男人已經回頭看到了她,下一瞬,溫涼的手指握住了她拿著傘柄的手,寬大的掌包裹住她的,也將寒風擋了去。
慕如寶停下腳,氣憤的抬頭,“放手!”
“天涼,凍手。”
男人淡淡地道,無視了她的怒火。
韓錦卿仔細地看了看慕如寶,好看的眉總算是不在輕蹙,“氣色看起來倒是好了不少,這雪貂是當年祖父出兵漠北時偶然得的,是個好東西,以后出門好好穿著,再不許受寒。”
說著,他又將慕如寶領口處裘衣松散開的帶子幫她仔細的系好。
“要你管!”
心里嘔出來一股火,慕如寶壓在心里一天的煩躁,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難以控制。
她一把拍掉了男人的手,冷笑道:“世子不是很忙?大雪紛飛的還有閑心在這里跟我一個村婦拉扯,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將江小姐從牢里撈出來的好。”
他不是去撈江婉柔了嗎,還記得回來!
“婉柔她已經出來了。”
慕如寶:“......”
她真是不想發火都不行。
慕如寶看著韓錦卿,滿目地嘲諷,“所以你現在是來跟我炫耀?”
韓錦卿看著滿身是刺的小女人,擰著眉道:“她懷了太子的骨血,皇室自然不會讓她死,太子去牢里接了她出去,明天便會帶她回京。”
慕如寶愣住,有點意外,可又覺得意料之中。
紅花之前就跟她說過,江婉柔懷孕了,只是她沒想到,江婉柔肚子里的孩子會是太子的。
太子少說也有四十歲了,長得也比不上韓錦卿他爹永寧侯好,而江婉柔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幾歲,那太子足以當她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