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凌晉依承諾沒有做到最后,可也僅僅是沒有做到最后。
第二天陳芷如頭昏眼花的醒來時,發現自己的手正在凌晉的掌間。
“別動。”凌晉用了些力道。
——他正在給她涂藥。
陳芷如老實的躺著,目不轉睛看著他的動作。
凌晉上藥的動作輕柔,像是在對待什么易碎的珍寶般小心翼翼,難怪她醒來前竟沒有察覺到分毫。
“……好了。”良久,凌晉放開她的手。
傷口已經被處理妥當。明明一貫是個粗手粗腳的人,在這事上卻十分細心,沒讓她覺得有一絲疼。
“你包扎的很好。”陳芷如對著漏進來的陽光打量傷口,不由問,“之前經常做這樣的事嗎?”
她問的很有深意。
凌晉正把藥膏收進盒子里,聞言僵了一瞬。
僅僅猶豫了幾秒鐘,他如實道,“嗯,以前經常受傷。”
刀槍無眼,哪怕他是將軍也不能幸免,受傷多了,對這些事也就無師自通。
只是他怎么舍得對她像對自己般粗魯,這才多花了這些時間。
“……嗯。”陳芷如沒有過多探究。
偷得浮生半日閑,陳芷如打算今日在家偷懶,不料下午時小伙計找上了門。
彼時她靠在院里躺椅下昏昏欲睡,冷不丁的瞧見他在門口探頭探腦。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示意他進門。
小伙計賊溜溜的打量院了一圈,確認無人才小跑進門。
“我還以為凌公子在呢。”他一臉心虛,“不然我早就進來了。”
“怎么?”陳芷如挑眉。明明他之前對凌晉熱情得不得了,怎么突然改了性子?
“我這不是怕凌公子吃醋嘛。”小伙計解釋,“楚公子叫我來叫你,萬一凌公子看見還不知會如何想……差點忘了正事,楚公子說昨天那事出了結果,若是方便請老板現在過去一趟。”
陳芷如馬上起身。
“這么快?”意外之余,她二話不說,“我現在就過去。”
凌晉下午回了老家取東西。
沒人攔著陳芷如,她到店里時正撞見楚洋和身邊的一位老者說話。
瞧見她進門,楚洋坐著沒動:“勞煩先生和我老板再說一次你剛才說的事。”
那老者正好是陳芷如認識的人。
他開了一間染布紡,對布匹之事自然熟識的很,張口就是,“楚老板昨日給我拿來的那些布我連夜看了,那些布匹里加了添色粉,所以才會那般鮮艷。”
他才開個頭,陳芷如便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話。
果不其然。
老者道:“添色粉,顧名思義,只要加一點點,便可使舊衣似新的一般顏色鮮亮,尤其價格低廉,這樣說起來,它還算一件好東西。”
陳芷如端著茶抿了一口,插話說,“只是天底下可沒有一味有益無害的東西。”
“不錯。”老者贊同。
小伙計機靈得很,聽了一會就忙不迭的要跑出去關門,“老板,我在外面看著,你們若是有事再叫我。”
留下屋內的三人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