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幽幽長嘆一聲,“要知道這添色粉,里面的東西可對肌膚有害,短時間內不顯,可若是遇到過敏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有陽光從窗縫漏進來。
這時候日頭還烈,連帶著陽光也有些刺眼。
楚洋用扇子擋住半邊臉,一針見血問,“可是先生怎么能確認里面加了……這東西?”
“口說無憑,我自然不會空口污人清白。”老者不高興,“證據我已帶來,二位一看就知。”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
這瓷瓶做工精巧,打開后里面是半盒形似水的東西,他將盒子展示給二人看。
“添色粉無形無味,卻也不是毫無破綻,盒里的這物名喚清濁液,其一用途就是檢測有無添色粉,二位請看。”
他把瓷瓶里的液體平均倒在一邊的兩塊布料上。
陳芷如聚精會神的看。
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塊布料上的清濁液所經之處迅速褪色,另一塊布料則是完好無損。
在陽光下,那塊褪色的布料顯得格外的舊。
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老者慢吞吞解釋,“常人辨不出添色粉,唯有清濁液可褪去添色粉所染的色,褪色的這塊布料乃是昨日楚老板送到我那里的,另一塊則是我店中的。”
事已至此,已無需多言。
陳芷如千恩萬謝送走老者,楚洋和她一起目送老者離開,搖著扇子問。
“你打算如何做?”他提醒,“你與陳家的事我也聽了不少,這可是一個扳倒陳家的好機會,若是錯過可不知還有沒有下一次。”
陳芷如搖頭,“暫時不要做什么。”
楚洋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挑眉問:“你們這里的人最是講究孝道,不論父母做何種錯事都不能說半分不是,你總不會還打算幫著陳家?”
“你想多了。”陳芷如失笑,“他們也配做我的父母?”
她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只是陳家的人最會反咬一口,此事得從長計議。”
“那就好。”楚洋用扇子遮住下半張臉,笑得像只狐貍。
天色漸晚。
想到凌晉說過在晚飯前回來,陳芷如沒有再久留,匆匆和楚洋告別。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她瞧見門口的斗笠便知凌晉在她之前到了家,又進門幾步就見他蹲在井邊洗臉。
聽見腳步聲,他頭也不回,“回來了?”
明明沒什么,可是陳芷如卻莫名心虛了一瞬。
“嗯。”她解下披風,“出門辦了些事。”
“隔壁的王嬸和我說了,她見你出了門。”凌晉拉過一邊的毛巾擦臉,“是店里出了什么事嗎?”
他這般自然,倒讓陳芷如一時啞然。
她遲疑了一下,方才“嗯”了聲,“你不生氣?”
凌晉像是這時候才察覺到她的想法,挑眉反問,“你以為我會因為你出門……生氣?”
得到陳芷如肯定的答案后,他啞然失笑,“你想多了。”他把毛巾丟到一邊,走過來拉住她朝屋走,“我不是因為你身體不舒服才不讓你出門,而是想讓你借著生病好好休息一陣,何況這次的傷本也沒有什么大礙,若是店里有急事,那你便盡管去了。”
他的態度與前兩次截然相反,哪怕知道前兩次她的確是應該休息,她也難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