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陳芷如眼見有戲,趕緊追問。
“你不能獨身一人去。”這是凌晉的底線,“帶兩個人去吧,家里的丫鬟也可以,我也好安心。”
陳芷如本來也是這樣想的。
否則進陳家和狼入虎口沒有兩樣,她也不想平白就被人輕松算計。
“好。”她二話不說,“帶去的人就由你來給我挑,好嗎?”
她這般配合,縈繞在他心頭的那些擔憂不自覺的輕輕散開。
“那就好。”他輕輕碰了下她的側臉,“我們回去吧。”
夜色漸深,天地間徹底安靜,唯有織紡“吱呀吱呀”一晚,直到雞鳴時分才熄了燈。
第二日起來時,天地換上了一層刺眼的銀白色,一眼看去是看不到邊的白,細小的雪花還在晃晃悠悠的飄落,將這片大地裹的愈發嚴嚴實實。
陳芷如站在窗口看來一會,沒忍住伸手去接。
可惜一片雪花才落到掌心,手就被悄然無息的另一人拉住,“穿的這么單薄,先回去披兩件衣裳。”
這是入冬的第一場大雪。
掌心的雪花稍縱即逝,只存有黏濕的觸感。
陳芷如難得貪看,沒怎么想的說,“這是我見過最干凈的一場雪。”
現代城市看不到天地銀裝素裹,積雪大多和垃圾一起被掃到角落,化成水后被來來往往的人踩踏,從不值得她再看第二眼。
凌晉失笑,隨口說,“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從沒有再看見七歲時那樣美的大雪,這場普普通通的雪原來比得上它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陳芷如心虛得轉移話題,“對了,我打算今早就去會一會陳老爺,以免他狗急跳墻做出什么事來。”
“好。”凌晉圈著她的手腕關上窗,順帶看了她的手,“過幾日我去周郎中那里給你拿一些祛疤的藥膏。”
前次發炎的傷在精心護理下恢復得很好,可到底留下了一圈暗沉。
陳芷如不在意,但也不阻止他,“好。”
天寒地凍,今日的早膳搬到了客廳里,紅泥小火爐驅散一室的冷,不時的“噼里啪啦”聲給安靜的清晨添了別樣的味道。
安安靜靜吃完一頓飯,凌晉去外面帶了兩個人回來,“這是我昨天晚上給你挑的丫鬟一會你就帶他們去陳家。”
凌晉給她挑了自然不是普通的丫鬟。
陳芷如掃過她們的虎口,心里就有了定論。
她面色依舊自然,“好。”
凌晉上前給她系披風的帶子,系好后他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此去務必小心,如今陳家這般,他狗急跳墻做出什么也不奇怪。”
“我明白。”陳芷如合住他的手掌,無聲安慰著她。
她雖認為陳老爺雖不至于做出魚死網破的事來,卻也能理解他的擔心,再三承諾會以自身為重后才離開。
馬車慢慢悠悠的在雪中前行,兩個侍女在簾邊嚴陣以待,陳芷如用手帕擦著手,看似不經意的問。
“你們是新來的嗎?”
她們之前顯然對過話,回答挑不出什么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