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好事嗎?怎么還和前兩日一樣心事重重的樣子?”
陳芷如將冰冷的指尖收進披風里,目光盯著腳下的一畝三分鐘:“可是回來的只有她一個人。”
凌晉明白了。
只是他依舊以為這種事不足以讓她這般憂慮,他問:“很難處理嗎?”
說話時,他甚至打算好了幫她做些事。
總之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也無事可做,正好給他們找些活兒。
“不是。”陳芷如將下巴埋進毛領里,“我倒是有辦法救那個男孩回來,可是明月不愿意。”
凌晉了然。
其中的諸多內情不用她繼續說他就能猜到個八九分,他將她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放低聲音。
“你擔心那個男孩會出事?”
“嗯。”提起這件事陳芷如仍覺得煩,“我是想先將那個男孩先救出來的。”
可凌晉對此事的看法和明月相同。
那個男孩和明月在他眼里和其余人并無不同,他所想的都是從陳芷如的利益出發。
“可這時的確不宜接那個男孩回來。”凌晉娓娓道來,“只要陳老爺因此起了疑心,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理智告訴陳芷如他說的是事實,可是那個男孩在她眼里和其余無辜的孩子并無不同。
“可是那個男孩年紀還小。”陳芷如抬眼看他,“若是他因此出了事……”
不談明月會如何想,她都難辭其咎。
夜色中,兩個人并肩前行,和巷子兩側的人間燈火擦肩而過,普通的夜因凌晉低沉的嗓音而多了別樣的味道。
“可以有沒有想過,那個孩子并非如外面看上去那樣傻,甚至比明月還要聰明。”
這句話像是平地一聲雷,炸得陳芷如愣了好一會。
隨即她想起他先前說的話,“我相信你說的那個孩子不傻,可是這個年紀的孩童不可能有幾個比得過明月。”
凌晉將她額角的碎發拂到耳后,“可不是絕對。”
陳芷如無話可說。
她皺著眉沉思——僅僅是明月就足夠她驚訝,若是那個男孩是真的在藏鋒……
不過就事論事,若那男孩是真的聰明,留在陳府反而是一件好事。
“你怎么知道?”陳芷如沒忍住追問。
倒不是懷疑凌晉的判斷,只是她和男孩見面時可從未察覺異樣。
“之前我說他后來露出的馬腳,那時我本以為是無心之失,可這兩日我仔細問過當時監看他的人,卻似乎并不是我所想。”
凌晉手里提的燈籠被風吹的輕輕搖晃,陳芷如目光移到他的面部。
“然后呢?”
“那日是趕集天,定是人多又熱鬧,他既早已察覺了有人監視他,有的是辦法甩開,為何偏偏讓我們親眼目睹他進陳家?”
“可他有何理由這樣做?”陳芷如也有自己的看法,“明月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說話間,兩個人終于站在熟悉的門前。
門口的燈將一方天地罩得猶如白晝,陳芷如回身擋在凌晉的面前,挑眉等他解釋。
凌晉不由的輕笑。
她在此時無由來的多了幾分孩子氣,他也耐心的好像一個解疑釋惑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