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晉暫時放下手頭的活計,若有所思,“你確定?”
“我覺得十三不會騙明月。”陳芷如有理有據,“而明月不會騙我。”
凌晉啞然失笑。
不過她的猜測并不無道理,他言簡意賅,“既是懷疑,你打算如何?”
陳芷如摸著下巴,字字斟酌,“我還未想好。”
她解釋,“這件事到底過去了十多年,以趙氏的性格,定會將證據處理得干干凈凈,很難找到下手的地方。”
“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凌晉一針見血的評價,“只要做了,就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可是蛛絲馬跡很難被人察覺。”陳芷如如實道,“包括我。”
“不著急。”凌晉說,“若是你不怕麻煩,可以從當年陳家的下人入手,總會拿到線索。”
陳芷如一拍手,贊成道,“我也有這個想法。”
兩個人默契地對視,燭火罩在陳芷如光滑的臉上,片刻后凌晉漸漸收起笑意,深思熟慮后才問。
“不過你要想好。”凌晉將她的手攏在掌心,“若真的是我們所想……”
“我會做好心里準備。”陳芷如深吸一口氣,“我一定要查到真相。”
她盡可能表現得低沉,以更符合原主的身份。
“還有。”凌晉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斟酌良久,“若真是趙氏所為,你打算如何?”
陳芷如沉默。
她只知道她必讓趙氏加倍償還,卻還未想好這么多。
短暫的沉默,凌晉已對她所想心知肚明。
“不著急。”不忍心逼她,凌晉主動結束這個話題,“這些事隨后再說,如今最要緊的還是拿到證據。”
“嗯。”陳芷如垂眸。
這件事目前看來其實也不難。
如今陳家不乏她的人——比如說陳老爺的親信王宇。
王宇一貫拿錢辦事,陳芷如對他還算放心,便想從他口中打出一個突破口。
她暗中請王宇見面。
幾日不見,王宇憔悴了許多,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襖,進門時佝僂著背,似是不堪重負。
“陳老板,下面的人說你找我?”王宇做賊心虛的左右觀察。
“是。”屋內只有兩人,陳芷如不打算拐彎抹角。
待他坐定后,她開門見山,“我這次叫你來是因為一件事——我想知道當年我母親去世的內情。”
“什么?!”王宇嚇了一跳。
他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后燙到似的跳起來,二話不說,“我、我……這件事我幫不了陳老板。”
“為何?”陳芷如不緊不慢。
屋內漏進來的光將王宇驚慌失措的神情照得盡顯無疑,他目光猶疑,勉強應付了兩句。
“我也不瞞陳老板。”他神情為難,“這件事我是真的不能告訴你。當年老爺再三叮囑這件事并無多少人知道內情,若是我告訴你,老爺很快就能想到是我?”
“這么說,你是真的知道什么?”陳芷如挑眉。
王宇這才明白自己進了她的圈套。
他笑得比哭還難看,“陳老板,你是真的別為難我,你要問我其他事我都能告訴你,可是這件事不行,我還想好好的活著呢。”
他破罐子破摔,“哪怕你要我把陳家關的那個男孩放了,也比這件事簡單,陳老板還是另請高明吧……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