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陳芷如撩起眼皮。
明明她的聲音并不重,王宇卻果真不敢再走一步。
他心里叫苦連天,欲哭無淚,“陳老板,我是真的不敢……”
話未說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直勾勾盯著陳芷如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金元寶。
在她將元寶放在桌上的那一刻,他的耳膜清楚捕捉金子和實木桌沉重的撞擊聲,引誘著他不由咽下一口口水。
陳芷如勢在必得,“你意下如何?”
明晃晃的暗示挑戰著王宇的底下,他咬緊牙關搖頭,“不行,這件事……”
不等他說完,陳芷如又從袖中掏出了一錠金子。
王宇:“……”
“咕咚”,是他咽口水的聲音。
昏暗的室內,金燦燦的元寶刺激著王宇的眼膜,他心中的天平在左右搖擺,陳芷如適時添了些砝碼。
“只要你答應,不僅這些都是你的。”陳芷如可以拉長語調,字字清晰,“我保證不會讓第二人知道那些內容出自你口。”
王宇用僅剩的理智強調,“可是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我明白。”陳芷如見招拆招,“只要你告訴我一些內情,我就有辦法查下去。”
怎么看似乎都是王宇占了便宜。
猶豫幾番,王宇不出意料的坐回了原位,盯著金元寶絞盡腦汁把自己腦中有用的信息過濾給陳芷如。
“當時你母親沒了的時候,其實我也才進陳府不久,所以知道的并不多。”
“我明白。”陳芷如也沒有期待他可以說出完整的真相。
“當年陳老板的母親死的很突然。”王宇長嘆一聲,“當時我在管家手下做工,平日負責采買事宜,因此有幸和你母親接觸過幾次。”
“夫人是一個很……”王宇斟酌過措辭,“很要強的女人。”
要強,這兩字用在此處并不一定是褒義。
果然,王宇說,“當時府里很多人說夫人沒有一點女人該有的溫柔小意,怪不得會被老爺厭棄……”
陳芷如對他的話不做評價,只抓住重點詢問,“厭棄?”
“是。”王宇苦苦思索,“時間隔的有些久,我也記不太清楚,只聽內院的人聊天時提起過,好像夫人和老爺兩個人為了什么事吵了幾次,那段時間老爺心情極差,有一個多月沒有踏入夫人院子的門。”
陳芷如若有所思,“你不知道原因?”
“那時候我還沒有到老爺身邊。”王宇表示自己也有心無力,“何況我是外男,也無從得知內院的事。”
陳芷如并不懷疑這些話的可信度,只是這其中仍有諸多疑點。
“那陳老爺為何會說此事無多少人知道?”
王宇神色復雜,“陳老板你當時還想,不知道內情……那時夫人身體日益衰弱,大夫卻查不出病來,陳老板難道就不覺得蹊蹺?”
冷風從敞開的大門灌入,陳芷如披著雪白的披風坐在那就像冷冰冰的雪人,瞧不出任何情緒。
王宇低著頭繼續說,“當時不是沒有人懷疑,我也親眼看見衙門派人來陳府,卻不了了之……且不提這些,更蹊蹺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