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雖然注意到此時孔悅嘴角泛起甜美的笑,但還是粗暴地開口驚醒沉湎于回憶的孔悅,“馮堅現在在哪里?”
孔悅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語氣冰冷地說道:“不知道。”
馬良繼續追問道:“你最后一次見馮堅是在什么時候?”
“今年6月,那時候我剛知道自己懷孕,本來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孔悅眼神復雜地說道,“可是他說有急事要先走,匆匆忙忙地收了魚攤離開菜市場,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他。”
馬良皺著眉沉默不語,直視著對面的孔悅,坐在一旁的張小滿這時候忽然將手上的素描本放在桌上,指著上面用鉛筆勾畫的一個少年肖像問道:“你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孔悅粗略地瞟了一眼,搖搖頭說道,“不認識。”
張小滿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表情玩味地說道,“好吧,我沒有什么問題了。”
這讓本來已經準備好接受張小滿繼續質問的孔悅頓時懵了一下,肩膀微微一松,“如果沒有別的什么問題的話,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先前就說過,我父親的身后事還有一大堆等著我去料理。”
馬良和張小滿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謝謝你配合我們的調查,”拿起桌上那張孔悅和馮堅的合照,“這張照片我們需要暫時留下,案件結束后會還給你,沒問題吧?”
孔悅抿了一下嘴唇,閉上眼睛,嘆息一聲,“不用還給我了,用完以后幫我處理掉吧。”
馬良瞇起眼睛盯著孔悅的臉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有什么事我們會再聯系你。”
孔悅從座位上站起來,挎著手提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馬良扭過臉,對張小滿說道,“她的話可以相信嗎?”
“真真假假各占一半,”張小滿手指在素描本上點了點,“她看到駱慈畫像時表現得太過隨意了,如果我記得沒錯,當年周節死后,駱慈曾經和她見過一面,就在我們教室外的過道里。她要是真的把周節和駱慈忘了的話,我倒是替周節和駱慈覺得不值了。”
馬良拿起素描本,看著駱慈的畫像怔怔出神,長出一口氣,神情低落地說道,“說起來,都怪當年我反應遲鈍,才害得小慈命喪黃泉......”
張小滿拍了拍馬良的肩膀,“當年的事怎么能怪在你頭上,那種情況誰也料到,”扭動幾下脖子,“別想那么多,先把眼前的爛攤子收拾了吧。我始終有一種感覺,金佛山案子里有駱慈那王八蛋的影子。孔悅先前從書里拿出照片的時候,我瞟了一眼那本書,出版的時間應該在十多年前,我記得那會兒校園里正是流行長弓難鳴推理小說的時候,而且在周節死后,駱慈買了一整個系列長弓難鳴的書。”
馬良不置可否地眨眨眼,“我看你就是對當年的事耿耿于懷,還想跟小慈再較量一局,”指著照片上的馮堅說道,“我總覺得這個馮堅好像在哪里見過,你有沒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