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慈回想起那天在老村長墳地見到孔老五和那人密會的場景,頓時恍然大悟,目光幽幽地說道,“原來如此,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志愿者掂了掂手里的蘋果,將蘋果放在茶幾上,“好了,該辦的事情都辦了,該說的也說了。蘋果你留著自己吃吧,本來就是送給你的,我想吃自己去買就成。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過陣子再來看你。”
駱慈將志愿者送到門口,對志愿者再次致謝,看著志愿者的背影從樓梯消失,關上房門。返身回到臥室,從床下拿出一個鐵盒,掀開蓋子取出一把零零碎碎的鈔票,塞進衣服兜里,又將鐵盒放了回去。換上一雙運動鞋,匆匆地離開家。
駱慈走到小區門口,奮力地揮動手臂叫了一輛出租車,懷著忐忑的心情奔赴葛家壩。
葛家壩,顧名思義,是一個緊挨著河流堤壩的村子。駱慈一踏進這個村子,就感到一種暮氣沉沉的憂傷。老舊的磚房錯落地排列著,道路上積滿了枯黃的落葉。村口坐著一群年逾半百的老人坐在凸起的磚塊或石塊上,靠著斷壁殘垣曬太陽。
好幾個老人的眼角都掛著淚水,駱慈清楚這并不是因為他們感到悲傷,他們在開心的時候也會流淚,就算什么事都沒有,心情平靜得像一灘死水還是會流淚。迎風的時候會流淚,做飯的時候會流淚,彎曲的脊梁在田地里揮舞鋤頭,泥巴深深嵌進滿是皺紋的皮膚里也會流淚。
這是一個已經快要埋進土里的村子,駱慈對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年輕人都進了城,鄉下剩下的都是帶不走的東西,還有眷念故土的人。駱慈走到一位老大爺面前,刻意提高聲音的音量,“大爺,跟您打聽一下,你們這里還有年輕人住嗎?”
老大爺緩緩地扭過頭來,瞅了一眼駱慈,張開那張空洞洞沒有幾顆牙齒的嘴巴,“你不用那么大聲,我還沒耳背呢,”指了指離堤壩最近的一棟兩層紅磚小洋樓,“這里就葛軍那小子還留在村上,你是來找他的吧。你是他們家什么人,葛軍那小子家里沒什么親戚了啊。”
駱慈尷撓撓腦袋,面色尷尬地說道,“謝謝,他家現在有人嗎,我媽和他媳婦兒之前是一個廠子的,聽說他媳婦兒懷孕了,所以讓我來看望一下。”
“哦,罐頭廠的吧。不知道他家有沒有人,平常他們兩口子很少和村里的人來往,都是關著門過自己的日子,”老大爺皺眉道,“懷孕?什么時候的事,那丫頭看上去不像是懷了孕的樣子啊。”
“聽我媽說是剛懷上的,”駱慈嘴角掛著淺笑道,“估計肚皮還沒鼓起來,當然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她喜歡吃什么,懷了孕更不能亂買,所以我媽托我給她送一個紅包過來,表示一下心意,畢竟共事一場嘛。”
“我不是那個意思,”老大爺癟著嘴說道,“我昨晚看他們小兩口回來,那丫頭臉色寡白寡白的,哪像是懷孕的樣子,更像是得了什么病還差不多。”
駱慈抿了一下嘴唇,“這就不清楚了,是她老公給廠里打電話說她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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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應該不會是說的玩笑話。嗐,總不能白跑一趟,我去看看就一清二楚了。”
“去吧,”老大爺點點頭,“問清楚了打這路過的時候,也給我說一聲,村里就他們小兩口是年輕人,平時又不怎么和我們說話,出了事我們這些老家伙就是想幫忙也不知道。”
駱慈干脆地答應下來,對著老大爺再次點頭致謝,抬腿快步走向葛軍家。不知為何,駱慈此時心里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越是靠近葛軍的家,那種古怪的感覺越是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