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何解?”
李靖問。
“因為帝王不容他們,庶民也不容他們!”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刻于我漢人骨中,我漢人自炎黃以來,無論是誰,大都不甘下賤,窮且益堅,從不墜青云之志!所以我華夏從來就不允許貴族世襲下去,否則則必推翻!執政者一旦只顧自己這一家一姓之利,哪里能顧得上社稷安危。”
李崇說道。
李靖詫異地看著李崇,問:“這是誰教你的?”
李崇回道:“我可以不說嗎?”
李靖哈哈大笑起來,接著道:“可以!你說的沒錯,我李靖首先是大唐的臣子,其次才是隴西李氏之族人,崇兒,你的見識在為師之上,軍校是得設,不設就沒有真正為朝廷作戰的忠良之將,則我大唐就將重蹈隋朝之路!”
“咦,那不是褚學士嗎?”
李靖這時候才看見了褚遂良,便下了馬。
李崇也下了馬,跟了過來。
褚遂良見到李靖和李崇后不禁暗自翻白眼,心道:“才看見我,搶別人的學生很開心嗎?”
“李大都督,您為我大唐練兵不是很忙嗎?怎么有心思來教我學生騎術?”
褚遂良因此沒好氣地問道。
李靖則持馬鞭指著李崇道:“此子可教,乃不可多得的神童,不將我畢生之學傳承于他,豈不是一生之憾事?”
“隴西李氏丹楊房(李靖是隴西李氏丹楊房)無俊杰嗎?何必搶他人學生!李崇是先認的我為師,且因其天資聰穎、于學問上有著異于常人的敏銳,為了他,我甚至拒絕了李泰殿下的拜師請求,因為我已有意,要將其培養成一代大儒,學冠天下,大都督怎能忍心讓其只做一代武夫,而將來只在沙場上立功,不能為后世立言?!”
褚遂良這時候說道。
“讓李崇將來只為大儒,是對人才的埋沒!他當是文武雙全之輩,要立功、立言、立德皆有!”
李靖則有些激動地說道。
褚遂良毫不相讓道:“那也得先立言!”
褚遂良說著就拉住了李崇:“崇兒,你跟為師回屋,為師有新發現的處世至理要教與你,這還是你昔日所問,才讓為師在翻閱無數史料后領悟到的!”
“古人云,朝聞道,夕死可矣,如今為師已是如此,只有一件事要做,那便是要將此理傳承下去,而你將是吾之第一個傳承者!我們走!別跟他們舞刀弄槍,兵家之技不過是末技!”
李靖則也拉住了李崇:“不準走!”
然后,李靖對李崇說道:“李崇,別聽他的話,士者當文武雙全,豈能重文抑武,你天資聰穎,要學就先學兵法,為大唐保家衛國,學什么儒術,那不過是空談而已,不切實際!”
“空談?大都督,你竟然說我們儒家學問是空談?!告訴你,若無我們這所謂的空談,你李大都督殺敵都不知道是為誰殺!”
褚遂良大聲喝了起來,然后又把李崇拉了回去:“我們回屋,別聽他一個殺人如麻的將軍的話,他能有什么大道理可言!”
“你!”
李靖大怒,正要與褚遂良駁斥。
實在是受不了的李崇,不由得甩開了褚遂良的手,忙作揖道:“兩位先生,可否聽在下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