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對別的書籍可能看不出什么好壞,但對于兵書,作為身經百戰的他,還是能一眼就看出好壞的。
他不得不承認李崇給自己的這本兵書,絕對是一本上乘之作,涉及到謀略、選兵、練兵、陣法、防守、甚至戰場傷員急救等方方面面。
在蘇定方看來,能寫出此書者,要么身經百戰,要么真的是天賦異稟。
所以,蘇定方現在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貴公子在兵法上或許真的天資聰穎,再加上他想到難怪李靖會做他師父,也就最終毫不猶豫地拜起李崇為師來。
“起來吧,我也是看你當時在查抄奸商時,表現很突出,才有了收你為學生之意,這本書就作為為師教你的第一級兵法,將來隨著兵械的改進、對手的變化,還會教你新的兵法。”
李崇為了讓自己表現得像個老師,也開始學著褚遂良和李靖的樣子,背起手來,然后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
娘的,老子竟還沒長胡子!
“是!謝師父!”
蘇定方回了一句,兩眼時不時地瞅一下自己手里的《神機制敵太白陰經》,想回去挑燈夜讀。
“崇兒,你怎么也開始收學生了?”
這時候,褚遂良不知何時來了莊里,笑著問了一句。
而且褚遂良還帶來了自己的至交好友,有歐陽詢、薛元敬這些人。
李崇見此解釋道:“自然是為發揚先生的亡國與亡天下論,故學生才決定未出師就先廣招弟子,至于是士子武夫,還是販夫走卒,孔子尚且有教無類之言,想必先生也不會以門第貴賤收學生的吧?”
“好一個有教無類!登善,你這學生頗有胸懷呀!”
歐陽詢這時候說了一句。
褚遂良也微微一笑,因聽李崇是為發揚他亡國與亡天下之論才廣收弟子,心里倒也稱愿,也就介紹起歐陽詢來:“他是歐陽詢,與為師是至交好友,現為太子率更令。”
李崇因此行禮道:“見過歐陽率更。”
歐陽詢也還禮。
接著,褚遂良又介紹起薛稷來:“他叫薛元敬,現為太子舍人。”
李崇繼續行禮:“見過薛舍人。”
蘇定方這里也向褚遂良行了禮。
然后,褚遂良才說道:“前些日子發生的伏闕之事,想必你也知道了,為師險些連累你一起成了逆黨,你如今卻還想著替為師發揚亡國與亡天下之論,就不怕繼續被為師連累?”
“自然怕!但這亡國與亡天下之論是真理啊!難道因為有禍患,真理就不是真理了?”
李崇回道。
歐陽詢聽后都跟著點頭道:“此話倒是,真理豈能因為有禍事而不再是真理。”
薛元敬也附和道:“登善(褚遂良的字),還是你這學生看得透徹。”
褚遂良也含笑道:“為師沒看錯你。”
李崇是真想喚醒漢人的民族意識和國家意識,所以也支持將亡國與亡天下論發揚光大,不過,他不會出頭,做第一個倡導者,也不會做最激進的倡導者,因為那樣的話,他會承擔很大的風險。
也正因為此,李崇一開始才會用引導的方式讓褚遂良領悟出亡國與亡天下之概念,進而使褚遂良成為該理論的第一個提出者和倡導者,從而別人基本上是攻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