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突然喊此話的卻是時任諫議大夫兼尚書左丞的魏征。
不過,來者卻不只魏征一人,還有虞世南和一位布袍寒士。
李崇和褚遂良等人忙出來相迎。
“李公子,叨擾了!”
魏征先向作為此莊莊主的李崇拱了一下手,然后介紹道:“虞伯施,想必大家都認識,而此寒士,你們肯定陌生,他叫馬周,如今因虞伯施調外任,而他受過他點撥,特來相送,我與他因此相識,且皆因虞伯施言此莊有麒麟子,他必須在離開長安前來見一見,我們也就跟著來了。”
魏征說畢后,馬周就先向李崇等行起禮:“馬周見過諸公!”
李崇倒是因此一笑,開始只盯著馬周。
虞世南則在這時候嘆道:“雖是麒麟子,可未從得良師!”
褚遂良聽虞世南這么說,當即變了臉色,要與之爭辯幾句。
無奈,虞世南似乎不想和褚遂良爭辯,只走到李崇面前來道:“李公子,鄙人因為也參與密會,而被治罪,雖說因為未伏闕逼宮,但也因知而不報被流放夔州,此去蠻荒之地,恐再無回京之可能,也無再見公子一面的機會,所以特來拜會,公子品性貴重,只可惜未能從我虞氏之學!”
說著,虞世南又道:“但現在說這些已無意義,虞某認為,褚禮部之學問雖可蠱惑人心,卻非圣人本意,公子如今即便深信,將來年歲稍長后也會發現此并非真理!以虞某之見,公子不如放棄做大儒之念,以免繼續受此誤導,還不如從李大都督,繼續學武,做一武夫,將來還能封妻蔭子,而不至于受此荼毒太深!”
“虞伯施!”
褚遂良這時候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得大喝一聲,道:
“你還有完沒完!竟當著我的面,離間我師徒,陛下怎么不直接判你死罪,省得你在這里蠱惑人心!”
虞世南只是哼了一聲沒理會褚遂良。
李崇見此只得對褚遂良道:“先生且請冷靜,雖然你們理念不合,但未嘗不能做朋友,如今這樣,是何必呢。”
李崇說著就向虞世南拱手道:“承蒙虞公賜教。”
接著,李崇就對眾人說道:“既然,諸位今日因緣巧合地來了這里,那我作為這里的莊主,自然該盡盡地主之誼,我請諸位喝茶如何?”
然后,李崇就讓阿貴去煮茶,而他自己則帶著眾人到了一林中的曲水流觴桌旁坐下。
蘇定方因想到自己是個武夫,不愿與文臣做在一處,而自請離開。
但李崇不愿,且道:“現在你是我學生,自當坐下相陪,難道武人就不能坐而論道嗎?”
蘇定方聽李崇這么說才坐了下來。
而接著,阿貴就端上茶來。
李崇便道:“諸位且請嘗嘗,此茶沒加肉桂,沒加鹽,用的是井水煮的茶葉,是否味道不同。”
蘇定方先嘗了一口,道:“師父,此茶太淡了!”
“你懂什么,這叫君子之交淡如水,君子就該飲此茶!品位到此茶之香,方到心無雜念之境界,而回歸本源。”
李崇瞅了蘇定方一眼,說道。
歐陽詢因此笑道:“這話倒是不錯。”
“是啊!今日也算是群賢畢至,少長咸集,又能聽到幾句一生受益之金句,還能知道一種新的飲茶之法,也算不虛此行。”
薛元敬也跟著附和道。
褚遂良則笑道:“更重要的是,今日開始,我大唐文壇將有一大同社也!不得不說,在教化人心方面,我這學生總會想在我這當老師的前面。”
褚遂良說著就指了李崇一下。
李崇謙虛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