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莫非有人要借那丫頭的手,來敲打我?”司姨娘坐立難安,總感覺這事兒起來的蹊蹺,走向也頗為詭異。
卻聽陳婆子在旁分析道:“依老奴看,大姑娘年僅十歲,應該不會有這等心思才對。”
“東西畢竟是從她院里挖出來的。”
“您糊涂了!大姑娘住進去還不到五日。看那東西的樣子,應該是埋了許久才是。”
“你是說,這東西是那賤人的?”
司姨娘話問出口的同時,幾乎就明白了陳婆子的意思。
甄姨娘救女心切,幾乎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前陣子聽聞她將院里的月季都搬了出來,司姨娘還頗為惋惜。
慧緣那個老姑子,胃口可大著呢。為了能讓她繼續哄著甄姨娘,司姨娘可打點了她不少銀錢。
若是甄姨娘昏了頭,信了什么不入流的法子,自掘墳墓也未可知!
陳婆子卻說道:“依老奴所見,這女人只怕不知道這件事。她做事做人都不行,早就惹得底下人滿肚子牢騷了。要說她那院里出個把內賊,也是可以預料到的事情。您現在要做的,就是安下心來,聽聽那邊院里的動靜。”
從沈府到城外的廟宇,一來一回間,饒是陳婆子腳程快,也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這段時間里,派去春韶院的寇嬤嬤回來過一次。說是甄姨娘夜里受了涼,這會兒正躺著呢,不便見客。而甄姨娘身邊的幾個貼身丫鬟基本都不在了,現在她跟前伺候的,是個面生的丫鬟。
這丫鬟本就不熟悉春韶院里的事,又因為嫌棄那東西味兒大,只看了兩眼就說不認識。最后是江嬤嬤出來認了認,略想了片刻,才告訴寇嬤嬤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她說:“仿佛是有這么個物件兒。”
寇嬤嬤問她這物件在哪兒的時候,她又推說不知。
她二人各為其主,這么問,自然問不出更多的東西來。寇嬤嬤只好作罷,先回復了司姨娘再說。
陳婆子問道:“這件事的確有幾分蹊蹺,不如我們哄一哄大姑娘,把這件事揭過去算了?”
司姨娘擺首道:“只怕這事兒沒那么簡單。就算是意外,事情現在已經傳開了,若是沒有個交代,只怕府里頭會傳出些風言風語來。”
她們畢竟做過“詛咒”這種事,不論這件事是誰挑起的,可能最后也會受到波及。
司姨娘倒真的希望這是底下有人拿來詛咒甄姨娘的,但是如今,她只能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此時的春韶院里,甄姨娘并非不便見客,而是不想見到司姨娘的人。
寇嬤嬤一走,她連忙把江嬤嬤招到跟前來問話。
在聽到長命鎖一事后,她臉色一變,忙讓江嬤嬤開箱子,把沈問心送她的那塊給找出來。
按理說,沈問心送瓊姐兒長命鎖這種行為,并不合適。但沈問心的主動示好,讓她頗為享受。且瓊姐兒病情不穩,她是連“沒了”這兩個字都不想聽到的人。
沈問心這個時候送“長命”過來,她哪有拒絕的道理。
只是沒想到,這么個小玩意兒,竟惹出事情來。
江嬤嬤依照吩咐,將沈問心送的長命鎖給找了出來。她跟甄姨娘兩人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并沒有看出這東西有什么不同。
“依奴婢看,這東西還是不能留。”江嬤嬤是個多疑的人。沈問心的院子里突然挖出一塊不潔的長命鎖,而這東西的模樣,又跟甄姨娘手上的這一塊相同。往壞處想,只怕是有人行詛咒之術。
甄姨娘大驚,忙問她道:“會是誰?鄉下來的那個小丫頭么?”
“只怕是有人看她年紀小不懂事,借機來害夫人。”
江嬤嬤分析得頭頭是道,為甄姨娘出主意道:“那丫頭向來跟麗晴院的那位通著氣,聽說那院里有位神婆,最喜歡裝神弄鬼,這事情可能跟她有關!”
甄姨娘訥訥半天,似乎覺得難以理解。
她問江嬤嬤:“既然是司娟那個賤人做的手腳,那她又怎么會把東西送到我跟前來?”
這個問題,江嬤嬤也沒有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