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司品月被從詩放出來那一天去看過一次諸玉宸之后,接下來就沒再去過。
也不是她主觀上不想去,主要李管事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特意來交待司品月讓她暫時不要往澤蘭堂去。
李管事前些日子也險些以為司品月要成諸玉宸的房里人了,還道公子往日這般潔身自好,怎么突然葷素不忌起來,田家送來的細作竟然也收下了。
如今崔奇事發,李管事也回過神來,知曉前段時間的親密必是公子為了掩人耳目而假裝的。
如今崔奇已然伏誅,田家也已經在料理之中了,這丫頭最好以后也不要再接觸公子了,萬一再來一次刺殺,他這把老骨頭也就不用活了。
于是司品月只能恢復了剛進諸家時候的生活樣子,整日一個人在院子里兜圈子,這次連從詩都沒空理睬她了,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
還好司品月也看得開,雖然不知道這次事件之后她會被如何安排,但這種事情現在擔憂也無用,她也改變不了什么,還不如趁著這段清閑事件多樂呵樂呵。
這段時間興致勃勃地把那本鬼怪小說看完了,在諸玉宸書房翻了半天也沒找到第二本,只能遺憾放棄,轉頭去制了羽毛筆。
因她身份特殊,她也不好再往外跑,只能花錢托人給尋了幾根鵝毛,自己在房間削削試試,最后也算是能用,只是儲墨能力不行,寫兩三個字就得蘸一蘸墨水,但總算寫出來的字沒有再歪歪扭扭。勉強能入眼了。
十月某一日。
太陽剛落山,積攢了一個白日的熱氣逐漸散去,十月中旬的天氣已經讓司品月裹上了小棉襖。
一個現代年輕人的熬夜精神突然迸發,瞧著今兒雖然溫度低但沒風不會太冷的樣子,不甘心早睡的司品月搬著個小茶壺坐在了月色下。
司品月拿起茶壺倒了一杯出來,熱氣騰騰的,是她做的奶茶,還偷偷加了一點諸玉宸的蜂蜜,美滋滋。
這種窮苦年代她也不嫌棄食物太甜了,甜對她而言是個奢侈的滋味。
古代的星空真的很好看,沒有任何霧靄的遮掩,繁星點綴在夜幕上,可以看到璀璨的星河。
如果她是個大詩人,這時候應該能文思泉涌,當場作詩幾首。
可惜她砸吧了嘴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一句,真好看啊。
一旁的飯飯嫌棄地看了一眼司品月,跳下司品月的膝蓋溜溜達達地走到了院門口,然后被剛進來的諸歡逮住擼了一通。
飯飯是個欺軟怕硬的,諸歡的擼貓手法哪里比得上司品月,卻只是軟綿綿地喵喵叫,也不伸爪子抽他。
對于諸歡的到來,司品月有些驚訝:“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嗎?”她想到之前讓諸歡等事情處理完了告訴她原身父親死的真相。
諸歡來的時候正瞧見司品月捧著奶茶喝得眼睛都瞇起來的樣子,安逸的氣息彌漫,倒覺得幾日的疲勞氣息都散去了一些。
聽到司品月問起,諸歡搖了搖頭,田家的事情比想象中棘手,相比而言,崔奇反倒是好解決的小事。
司品月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回屋拿了一個干凈的杯子,給諸歡也倒了一杯奶茶。
諸歡接過奶茶喝了一口,味道醇厚,茶香沁人,只是這茶葉倒不像是司品月一個侍女應該有的,不過他也沒心情揭穿,只是感慨了一下味道真是不錯,又拿起茶壺倒了一杯。
兩人在這安靜又不沉寂的環境中各自想各自的事情,只有不知名的鳥兒的叫聲啁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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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玉宸養了半個月的傷,傷口雖然還未好全,但自覺精氣神已經恢復,今日一早便去了伶仃苑,李管事想攔都沒攔住。
司品月原本在給院子里的三角梅澆水,這三角梅是她之前上街買的,覺得這伶仃苑里面實在空曠,就挑揀著種了一些,今年肯定是開不了花了,只期待明年能開滿花墻。
想到這里,司品月的思緒停了一刻,嘆了口氣,明年她不知道還在不在這里呢。
司品月聽見院門口的腳步聲,轉發瞧見竟然是老板過來了,他的傷好了嗎?
放下澆花的工具,小跑著過去福了一禮,諸玉宸看著半個月沒見的小姑娘,覺得她好像又長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