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道歉,事實還不讓我說了?賀顏深,你也別忘了你當應過我,不會再找趙蘭的麻煩。”
賀顏深眸子危險地一瞇:“答應你?什么時候?”
紀紹棠一愣:“你……你應該不想讓我把那件事告訴紀紹柳吧。”
“呵,憑你也敢威脅我?那你說啊,來,告訴柳柳,一周前你這個名義上的姐姐是怎么勾引她男朋友,又怎么……”
紀紹棠:“賀顏深你閉嘴!”
賀顏深一步一步走過來,捏著她的下頜骨:“剛才不是威脅的挺有氣勢的么?怎么,現在不敢說了。”他認認真真打量紀紹棠的臉,覺得下巴上的肉又少了,眉頭皺了起來。
紀紹棠掙脫不了:“放開我。”
賀顏深收回手,找了個垃圾桶將手里的煙頭摁滅,說:“紀紹棠,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來監獄探望趙蘭了。”
紀紹棠一驚:“你什么意思?”
賀顏深冷哼一聲:“字面意思。”
紀紹棠攥緊了拳頭,從始至終,她都是被控制的一個,是被踩在腳底的那個,是階級社會里最底層的那個,無論她怎么反抗,永遠爭不過特權。
賀顏深帶來的沖擊紀紹棠遲遲想不明白,而紀希白那邊卻還在挖坑等她跳。
由于紀希白長期不去上學,紀紹棠在的時候還能逼著他多少讓去學校,可自從搬出去后,沒人管了,紀希白更家過分,一周里六天不去上學,還有一天是在放假。
他的班主任終于忍無可忍,只能選擇給紀紹棠打電話。
紀紹棠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從一臺手術上下來,患者得了急性闌尾炎,她們剛為她切除了壞死的闌尾。手術完,紀紹棠也覺得自己肚子疼。
她疲憊地換回白大褂,兜里的手機正振動的熱鬧。
紀紹棠去了學校,坐在年輕班主任旁邊的椅子上,靜靜地聽對方的指責。
“紀小姐,你們家的情況我們都清楚。你工作忙,時常顧不上你弟弟,可是最近兩周他一天都沒來過學校,你總要給個交代吧。再這樣下去,我們只能選擇讓紀希白蹲班兒了。”班主任推了推無框眼鏡,皺著眉看著她。
紀紹棠對班主任善意一笑,“李老師,我弟弟昨天剛過了十八歲,從昨天開始,我就不能再管的著他了。我也是沒有辦法。紀希白的學習成績我也清楚,蹲班兒什么的就算了吧,我覺得也沒浪費時間的必要。十二年都沒學下個什么東西,短短一年我能指望他從專科甚至單招變成一個一本生嗎?不可能!高考也剩下一個月多幾天了,隨他吧,我管不了。他實在不來上學,我能給他申請一個在家學習嗎?這樣我們都不用為難了。”
李老師驚訝的瞪大了那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看著紀紹棠。他不太明白,別的家長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怎么到了紀紹棠這兒就隨便了?還管不了?怪不得是一家人,感情腦子都不太清楚啊。
他又推了推眼鏡,大概這是個刻在骨子里的動作。“既然你做家長的都這樣說,我也隨便吧。老師這個工作,不就是學生支持學校支持家長支持么?你這樣一說,我就沒有心境再培養您弟弟了,申請在家學習是吧,只要他本人同意就可以。”
紀紹棠挑了挑眉。
帶著很久沒見的紀希白走在學校南邊的一條街上,紀紹棠醞釀了很久的情緒一下子平息了。
這條街,是她童年記憶中最清楚的一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