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紹棠在站臺等公交,賀顏深可能是雙重人格的事仍然在腦海里蹦噠。
上大學的時候,為了賺學分,她輔修過心理醫學,也拿到了學分。不太了解但也不至于是個小白,雙重人格作為一種心理學術語,說白了也是精神分裂的一種。無論怎么好聽都是精神相關的一種疾病,簡單說就是精神病。
雖然程醫生一再強調賀顏深得的是一種心理疾病,但是賀顏深出生世家,從小錦衣玉食,沒被人欺負過,生長環境也不至于復雜到心理出現什么問題。如果一定有病,那一定是精神病。
可是問題出在哪里呢?他怎么會精神分裂?
她沒辦法不去想,因為她在乎。
WHY,BECAUSE.
紀紹柳有沒有帶賀顏深去就診呢?去哪兒就診的?醫生靠譜嗎?賀顏深會被認定是精神病被關進精神病院嗎?
實在不行的話,打個電話問問吧,人民醫院也有精神專科的。
這廂,她剛掏出手機打開撥號界面,賀顏深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忙摁了接聽,將手機放到耳朵邊。
賀顏深嗓子聽起來很沙啞,像是感冒了,他說:“來我公寓。”
紀紹棠抿唇,沉默了一陣才說:“好。”電話里說不清楚的話,他們可以當面說,程醫生也讓他們創造機會見面。
她只是想幫賀顏深治好他的精神病。
紀紹棠換了目標,往前走了這套路,打車直奔賀顏深的公寓。
門開著一條縫,里面很黑,看不清。她推開門進去,被里面充盈了滿屋子的煙味嗆了一下,咳嗽了幾聲。客廳里,一星橙紅色的火光明明滅滅,她朝著火點走過去,打開手機手電筒。
賀顏深抽了兩盒煙,原木茶幾上的煙灰缸被塞滿了煙頭和煙蒂,怪不得他嗓子那么啞。
紀紹棠沒說話,在他對面坐下來,關了手電筒,靜靜的看著那點星火,直至它被人摁滅。
賀顏深動了一下,大概是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紀紹棠,聽說你母親要出獄了?”
紀紹棠的汗毛一下子豎起來了,她可忘不了賀顏深對趙蘭的那些個“關注”,瞬間警惕:“這個你沒有關系,你不該過問。”
賀顏深自嘲一笑:“趙家掃地出門的千金小姐,紀家不要了的糟糠之妻,就連親生兒子都嫌棄的女人,有什么資格讓我掛念?”
紀紹棠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這簡直起相互矛盾的,難道這也是人格分裂的一種嗎?一邊念叨,一邊又覺得每資格讓他掛念,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捏了捏拳頭,“對,您賀總嘴上大人大量,根本不在意什么小貓小狗,行為上可不惜親自去監獄‘關照’。”
賀顏深手里的打火機“啪”地一聲竄出一撮兒火苗,不過片刻功夫又躲了回去。“隨你怎么想吧。”
紀紹棠開門見山:“賀顏深,你有看過心理醫生嗎?”
打火機再次噴發火苗,這一次遲遲沒熄滅。竄起來的橙紅色火苗倒映在賀顏深黑色的瞳孔里,頗有些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