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這具尸體已將僵硬到一定程度了,除非有法醫給解剖做死亡原因和尋找破案證據時才會解剖這種尸體,否則這對醫學研究一點價值都沒有。
“小林你是不是想做法醫?”終于將手術刀插進去之后,紀紹棠問。
林樸燁撓撓頭,“確實有那個想法。”
紀紹棠“哦”了一聲,“上次說哪兒了?”
“心臟。”
紀紹棠將燈光調亮了一點,“準備一下跨考考研。”
“有想過。”
紀紹棠沒再追問他這個問題,只是在心里好奇為什么林樸曄對遺體這么感興趣。
從開始他就一直看得非常認真,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紀紹棠覺得自己好像在受刑一樣,等整個過程終于結束,她抱著垃圾桶吐了個昏天黑地,白天一整天的飯都白吃了。
林樸曄有些抱歉地給她遞了一瓶水,紀紹棠接過漱了一下口,說:“下次你再想干這種事兒,找徐天。”
林樸曄沒同意也沒反駁,扶著她站起來。
紀紹棠擦干嘴角的水漬,一秒都不想多待,朝著出口走去。
待送走了紀紹棠,林樸曄站在除了自己再空無一“人”的大太平間里,推了推自己的無框眼鏡,鏡片后面的眼睛不似在紀紹棠面前干凈純粹。
他走到臺子前,看著仰躺地尸體,從頭到腳看了個遍,最后收回目光,將白布拉了上去。
紀紹棠呼吸到新鮮空氣之后,像是好久沒吸氧的人遇見了氧氣,使勁兒使勁兒地呼吸了好長時間才平靜下來。
賀顏深已經混在醫院的車流里等她了,這些天賀顏深的車接車送讓紀紹棠很受用。
她快步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去,系好安全帶,這個動作一氣呵成。
賀顏深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才緩緩踩下剎車。
“陸時琛說,顧明洛去找你了,她沒對你做什么?”
紀紹棠搖搖頭:“當然沒有,她能做什么啊。
來復診的,順便跟我道了個歉,就還是那些事兒唄。”
賀顏深點頭,盯著前邊的路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紀紹棠想起賀顏深那天說:“你從來都不問什么,你為什么認為別人都不相信你”,賀顏深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那天他對著整個辦公室的醫生說類似于“她是我的人,我怎樣都能護得住”時一樣認真,半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或許,她的確應該相信,賀顏深說的話并不是一時興起逗她的。
她在意的事情,她不表現出來自己在意,有賀顏深替她表現出來。
這樣想想,也挺不錯的。
“賀顏深,我問你一個問題。”紀紹棠一下一下地晃著腿,扭頭對賀顏深說。
“什么問題?”
“你說,我不問我怎么知道別人相不相信我。我沒問過你,你為什么這么相信我?”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帶著七分的玩笑。
其實并不是很想知道答案,只是想聽聽會說出什么來。
賀顏深打著方向盤從高架橋那里轉彎,繞過一輛小夏利之后,他看著她,說:“因為,我愛你。”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無條件的相信你,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同樣因為我愛你,我才會不計得失地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