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足可見她在宮中的地位。
“是啊,娘娘,這個月都第四次了,殿外那些大臣都叫苦不迭,陛下每日政務那么忙,卻還要抽出時間來見陵王。”
小丫鬟一張小臉氣呼呼的撅著,一臉的打抱不平。
美人眼中的柔色漸漸褪去,冷芒閃爍,“陵王?也罷,也許是真有什么事情要求見陛下呢。”
但,也許大家都心知肚明,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個道理誰不懂?
陛下最近政務繁忙,誰家也顧不上見,陵王手握兵權,豈是朝中文臣可比擬的了的?
只要是他想見,陛下還是會抽出時間來見他,如此以來,少不了是要對陵王另眼相看的。
“娘娘,不止于此呢,奴婢聽乾清宮的小竹子說,陵王去見陛下的時候,身邊還跟了位女子,長的還很好看呢。”
“哦?”
美人微微挑眉,輕勾唇角,“看來,今日的皇宮,一定很熱鬧。”
“秋菊,咱們也別閑著,許久未給太后請安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樣了,走,給太后請安去。”
“是。”
等富察蘅和羅允玉到太后寢宮的時候,一向冷清的慈寧宮,此時竟然坐滿了妃嬪。
羅允玉微微勾唇,看來,他們都是得到消息,想來看自己笑話的。
外人的眼中,她不過就是個不入眼的側妃,卻生生搶了正妃的風頭。
恐怕現在人人都道,她是個狐媚坯子呢。
不過,倒也無妨,不是冤家不聚首,她偏要看看,今天的宴會能被人絞成什么樣。
果然,富察蘅一入殿,大家都用古怪的眼光看他,明王素來囂張,干笑了兩聲,冷冷地道:“不愧是手握兵權的人,陵王果然好手段啊!”
富察蘅陰沉著臉,“明王這是什么意思?”
明王冷笑:“本王的意思,陵王怎會不懂,陛下如今政務繁忙,本王這個親弟弟都沒能經常與陛下見面請安,陵王倒是積極的緊,怎么,難不成陵王也有什么緊急的事?不如今日也說來聽聽,讓我等也為陵王分憂,如何?”
富察蘅怎能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冷冷道:“明王多慮了,本王還不需要外人管閑事。”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氣氛降到了冰點,明王的臉色更是青紫。
皇后倒是識時務,看勢頭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息怒息怒,陵王一向口沒遮攔,大家千萬別放在心上。”
富察蘅看了明王一眼,冷哼一聲,絲毫不顧及明王的面子,徑直走向內殿,朝著屋內請安。
“臣參見太后,太后金安。”
許久,才聽見里頭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是陵王來了?”
“靠近點說話,哀家聽得不大清楚...”
“是。”
羅允玉與富察蘅不自覺的相互對視一眼,緩緩走進了內殿。
羅允玉偷偷地看著,只見金色帳幔卷起,檀木大床上,躺著一位容色枯槁的老人,枕頭墊得很高,她張大嘴巴吸氣,嘴巴仿若一個黑色的窟窿,眼窩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