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琴貴妃等人,通過扣罪名達成了目的,那后面與她們母子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晉王和宣平候出手,便是為了確保此事辦妥。”
說著,裴翊宸的目光又驀然冷了下來:“而正巧與提前準備好的緝拿之事撞上的山匪暴動,也很有可能,是他們提前做出的準備。
“我甚至在想,有沒有可能…是宣平候勾結山匪,令山匪在某個日子暴動,然后,再利用這番動靜,來誘鎮南王帶兵越界?”
鎮南王帶兵越界一事,是實實在在發生了的,繞不過去。
是否是遭陷害的區別只在于,他是有異心故意帶兵越界北上,還是迫于無奈,只能帶著兵急急忙忙去解決某個問題?
在這件事中,“帶兵北上是事出有因”的解釋,似乎更合適?
可他猜測才剛一出口,溫淺瑜便搖搖頭道:“不會的,我了解父王,他不是一個會去管自己管轄范圍外事情的人。
“青州的山匪不歸他管,他便一定不會去管,哪怕是山匪暴動,他也不會輕易插手。除非,是朝廷給他下了圣旨,讓他即刻出兵幫助。
喻家的行事風格,和父親的性格,溫淺瑜都是清楚的。
喻家那時隱隱有功高蓋主之像,父親是絕對不會在那緊要關頭胡亂出手助人的。更何況,這還是私自調兵這等一個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的事!
“不會出手嗎?”裴翊宸陷入沉思,“可那是最合理…等等!”
思緒剛至一半,他便猛然抬眸,震驚盯著溫淺瑜:“你剛剛說什么,再說一遍!”
“他們的請求不會被鎮南王府答應?”溫淺瑜眨眨眼。
“當然不是!是你對鎮南王的稱呼!”裴翊宸死死盯著跟前姑娘的紅唇,緊張候著她的答案,“你方才,是如何稱呼鎮南王的?!”
如果他方才不是幻聽,那她叫的…
“我叫的是父王。”溫淺瑜正經回看向他,眸中平靜無波,“之所以這樣稱呼,就是因為,我就是昔日鎮南王府中,年歲最小的郡主。”
“你是…郡主?!”裴翊宸愕然。
這個答案帶給他的愕然,絲毫不下于他方才那方猜測帶給溫淺瑜的愕然。
“我是。”說著,溫淺瑜眸中不禁劃過一絲釋然,同時,她也更加仔細地介紹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就是鎮南王府那個沒做幾天郡主的小姑娘,也是鎮南王唯一一個幸存的后輩。
“當初王府出事,我因為正好被母妃帶著去見她的江湖好友,才僥幸被人收留,留得一條命。
“而母妃…則是因為擔心王府中的人,在獨自返回后,葬送了性命。”
“郡主…母妃…江湖好友…”突如其來的答案,讓裴翊宸完全不知道該拿出什么姿態面對她。
他知道她說的都是實話,因為她方才那番話,正事串起她迷離身世的關鍵!
她為什么會如此在意舊案,為什么知道玉符的存在,為什么了解兵法,甚至為什么在百草谷長大…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