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泛舟游湖的疲憊并未拖累溫淺瑜早起的節奏。
她依舊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開始了晨練。
反倒是裴翊宸,不知是昨日玩兒累了還是睡晚了,今日直接一覺睡到天亮,連朝會都沒去。
“他這樣真的沒關系嗎?”剛練完刀,溫淺瑜便在花園攔住了猶猶豫豫不敢踏入主院的北嶺。
她指指天,蹙眉:“都這個時辰了,再睡會兒,朝會都該結束了吧?”
“朝會不參加也無妨,反正主子只是在大理寺隨便領了個職,手上沒有可在朝會上討論的大事。每日都殷勤前往,反而惹人注目,不過…”稍頓了頓,北嶺又躊躇著道,“不過眼下有一事,確實需要主子做主…”
“什么?”聽說朝會并非必要,溫淺瑜稍松了口氣,但見北嶺似乎有為難的事,她又順勢多問了問。
“就是昨晚主子吩咐去查的事。”北嶺等的就是她問。
一聽她問起,他便一股腦兒地將事情全數匯報給她:“昨日,屬下差了一人前去京郊桃林那邊探查。據那人回報,昨兒個晚上,那片宅子只有一家有人留宿。
“留宿的,正好是宣平候的長子…朱佑寧。”
“什么?!”聞言,溫淺瑜面色當即一變。
閑適被她拋在了一旁,驚愕和嚴肅填滿了情緒的空白:“你確定?!”
“當然確定。”北嶺肯定點頭,“目前的宣平候府于主子來說,是重要存在,因此,其府上所有重要人物的畫像早早就發到了暗衛們的手上,要求他們牢牢記住。
“前去探查的人很確定昨日就是朱佑寧在那處宴請朋友。
“只是不知,那些所謂的朋友,都是什么人。據他所說,那些人瞧著,都不像是京城中眼熟的人,所以…”
“所以你是來請示裴翊宸,要不要深入調查的?”溫淺瑜一下明白了北嶺的意圖。
“正是。”北嶺連連點頭,“結合您昨晚的發現來看,這群人跟朱佑寧湊在一起的事,恐怕大有文章。所以屬下特意來請示殿下,接下來應當如何處理此事。”
說著,他又為難看了眼主院:“不過主子現在還在休息,屬下也不敢貿然進去打擾,溫姑娘您看…?”
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了訴求,北嶺又把難題拋給了溫淺瑜。
他作為屬下,不敢冒犯主子,但溫淺瑜不一樣,依他看,眼下的難題還得這位來解。
溫淺瑜沒令他失望。
聞言,她便直接把刀交給了北嶺:“你先替我拿著,我進去喚他。他若不滿要降罪,就都由我來頂著。”
話落,她便大方入了主院。
依她想,自己不過是為昨日的不謹慎而擔待擔份責任罷了,但院門外抱著刀的北嶺卻是非她不可的神情:“殿下怎么可能降罪您呢,您可是殿下放在心上的人…”
…
屋內,紗帳層層疊疊,一片昏暗。
熏香雖已在黎明時燃盡,但緊閉的窗門,還是強行留下了一點幽香。
“男人的房間,也能這么好聞嗎…”溫淺瑜皺皺鼻,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