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千金坊鐘規矩,在下愿賭服輸,自然是可以讓姑娘帶人走的,不過…”孫管事先是笑著應下,旋即,又略露出兩分為難神色,“不過咱們這兒的小廝,有的是死契,有的是活契。
“有幾人,沒多久就要到重新定契的時間了。姑娘能不能說服他們繼續與您定契,這…在下就不敢保證了。”
“那你的意思是,咱們姑娘說不準就白贏了?”秋靈對孫管事的話生出幾分不滿,言辭間也添了幾分厲色。
那孫管事雖對身份不明的兩人略有忌憚,但想著他方才已經搬出了東家震懾,這兩人就算身份不俗,估計也不敢太過放肆。
畢竟,無論是秦家還是二皇子,都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存在。
于是,只賠了句不是,他便再度推脫道:“在下也只是就事論事…畢竟,人家沒簽死契給咱們千金坊,千金坊也不能強求呀。
“咱們雖是做賭坊生意的,但璃國之律法也是萬萬不敢違抗的。”
這話便有些違心了。
開設賭坊在璃國并不違背律法,但要保證那些輸不起或是賭不起的爛人把賬還上,他們少不得踩踩底線。
但這跟溫淺瑜無關,她只是來要人的,并不是來追查千金坊有沒有干違法亂紀之事的。
略一權衡,她便決定先把人帶走:“身契的事,我之后會自己解決,孫管事只需要依照咱們之前的約定,把人給我就行。”
“好,姑娘爽快!”孫管事撫掌大笑。
旋即,便大方問道:“不知姑娘瞧上了咱們這兒哪名小廝?”
“秋靈,畫像。”
得令,秋靈便把事先準備好的畫像拿出擺在桌上:“就是前段日子接待這三個人的那名小廝。”
“這三人…”孫管事認真盯著畫像想了想,沒想起這三人是何人。
沒入他的眼,那應該不是出手闊綽或是壞了規矩的。那么,這普通的小人物怎么會被這兩位…
就在他思索之際,之前迎溫淺瑜的那名小廝忽然弱弱出聲:“這三個人…應當是我負責接待的客人。”
“哦?你確定?”溫淺瑜揚眉。
眼下這等情況,小廝不敢冒然認人,沉思片刻,反而先試著探問:“不知姑娘提及的這三人,可是從南方那邊兒來的外鄉人?”
“正是!”溫淺瑜頜首,“你可認識?”
“認識的。”小廝這才點頭,“那日那三位公子正是由小人接待的,因他們說話間帶著些外地口音,所以小人對他們印象還算深刻。
“不過那日他們只在坊內待了一會兒,輸了大概七八百倆銀子,就走了。
“之后…小人便與他們再無接觸了。”
聽小廝所言細節與自己了解到的一一對上,溫淺瑜立馬問道:“既然我要找的人是你,那你便跟我走吧。”
“這…”小廝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孫管事。
“愿賭服輸,你便跟著這位姑娘去吧。”孫管事擺擺手,毫不猶豫地表態。
但稍一頓,他又道:“但你身契快到期了,之后如何,便全憑你自己了,我們千金坊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