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還挺真誠,的確是個懂事的。”溫淺瑜看似是在笑他實話實說的那份老實,但若仔細揣摩,便能發現,對于這份老實,她是持贊賞態度的。
話落,她甚至直接道出了自己要人的目的:“既然你已把心思攤開來同我講了,那我便也把我的想法攤開來同你說說吧。
“我找到你呢,為的是一樁案子。
“案子是要案,犯案的人就是此前我讓你認的三個人。我帶你走,也是想要你去京兆尹大人跟前作證,證明他們在千金坊花了七八百兩銀子。”
稍頓了頓,溫淺瑜又接著道:“做證人說證詞不是難事,真正難的是,這涉案之人有些背景,所以你站在我們這邊之后,難免被人盯上。
“怎么樣,還愿意去作證嗎?”
溫淺瑜把一切都說得清清楚楚,哪怕是最嚴重的后果,都與跟前的人說了。
聞言,千痕也下意識地露出了一絲猶豫。
但須臾后,他便下定了決心:“姑娘折煞小的了,既是姑娘的吩咐,小人自然會去,況且作證的事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不算難。
“就是不知…作證之后,姑娘能否看顧小人一二。”
他想了想,作證本身不難,只要事后這位姑娘能找人護著他,他應當也不會有事。
既如此,他聽命辦事就是了。
事情涉及要案,若是辦成了,他也算是在新主子跟前立功了。如此,他期盼的將來,也就有著落了。
千痕沒刻意藏著小心思,一番話說得誠懇。
是以,溫淺瑜也毫不猶豫地應了。
協商好,又談論了一些細節,溫淺瑜便直接帶著人在一條小巷中換了馬車,然后往京兆府而去。
正如裴翊宸此前所料,趙大人雖然抵觸與某一派走得過近,但有圣喻壓在頭上,他還是沒有拒絕溫淺瑜送來的“好意”。
一日奔波,總算結束。
回到王府,簡單跟裴翊宸匯報了下當下的情況,溫淺瑜就早早上床歇著了。
夏、齊兩家和宣平候府的事,暫且讓趙大人查著就是,如今的她,該同裴翊宸一起,把心思放在明日的端午宴席上了。
…
清晨,天光剛剛撕開陰霾,京中各路貴人的車馬便排著隊地往城外沁湖的方向駛去。
時下,靠在湖岸邊的畫舫,已經布置完善。
不僅又銀甲衛駐扎巡邏,還有來來回回地宮人、家奴忙著最后的打掃,以便迎接皇帝和貴妃娘娘。
“手腳都麻利點兒!別磨磨蹭蹭!”
“時間可不等人,再有一刻,陛下和貴妃娘娘就該到了!若是路上有一絲灰塵,你們便等著挨罰吧!”
“你帶我們來看婆子訓人做什么?”同裴翊宸一道在拐角悄悄看了片刻,溫淺瑜終忍不住出聲。
因為此前沒聽過他關于這部分的安排,是以,一上到畫舫,溫淺瑜便連忙祥他請示,自己待會兒要做什么。
可這人,竟直接帶著她,叫上丹陽郡主,來這兒聽墻角來了。
也不知,這人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