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之后,屋外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出現在門外的只有一個人,正是之前來過一次的那個美麗女子季紅蓮。
只見她手上提著一籃東西,用綢布蓋著看不到里面的情景,站在門口也不知她對那兩個守衛說了些什么,那兩個守衛看起來顯得有些驚訝和猶豫,低聲回復了幾句。
季紅蓮搖搖頭,面帶微笑,但神色很堅決。
兩個守衛對視一眼,然后默不作聲地退開,不過,他們并沒有真的離開這里,而是走到了距離大門一兩丈開外的地方,遠遠地還是看著這邊。
然后,季紅蓮便走了進來,拖過一張椅子,大大方方地直接放到了殷河的床邊,然后看了他一眼,微笑道:“餓了嗎?”
“餓死了!”殷河翻身坐起,禁錮在他手腕上的鐐銬一陣叮當作響。
季紅蓮把手中的籃子往前一放,殷河接過掀開蓋在面上的布,只見籃子里裝著一只燒雞還有兩壺酒,頓時喜笑顏開,伸手過去一把撕下一只雞腿,狠狠咬了一口,又提起一只酒壺,咕嚕嚕大口喝著。
殷河一口氣就直接喝了半壺下去,這才停住,長出了一口氣,發出了一聲無比滿足的感嘆聲。
季紅蓮搖搖頭,看起來帶了幾分嫌棄的樣子,笑罵道:“你至于這樣么,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
殷河嘴里嚼著肉,對季紅蓮翻了個白眼,道:“廢話!你這人命好,天天呆在這圣城中吃香的喝辣的,哪里知道我的苦處?我進入內環之地三年,就整整三年沒嘗過酒味了。”
季紅蓮點點頭,身子前傾,抬起腳踩在一旁,用手指在腿上托著下頜看著殷河,稍有正色地道:“這規矩我倒是以前聽說過的,不過沒想到你們那邊居然真的執行得如此嚴格啊。”
殷河道:“那是自然。內環之地不比圣城這邊,那里危機四伏,責任又大,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有人丟掉性命,以酒誤事更是決不可容忍的。至少在我知道的所有人中,這三年來半點酒都沒運進過內環之地。”
季紅蓮嘆了口氣,道:“看來,你這幾年里是吃了不少苦頭了啊,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我都差點沒認出你了。這皮糙肉厚、一身疤痕的漢子,還有你這……這狼吞虎咽的吃相,真的是當年縱馬圣城放浪不羈,讓多少貴族世家少女為之傾心的殷家玉公子嗎?”
“噗!”殷河吐出了嘴里的一根雞腿骨頭,滿嘴油光,看起來格外粗魯,又拎起酒壺咕嚕嚕喝了一大口,隨后大大咧咧地用袖子一抹嘴巴,笑道:“什么玉公子不玉公子的,以后千萬別提了,聽起來就跟女人似的,不男不女,讓人覺得惡心,嗯,像個人妖!”
季紅蓮對他翻了個白眼,顯然對這個男人的話語并不十分贊同,嗔道:“粗俗!你這家伙在內環三年不出來,怎么變這樣了!”
殷河笑著看了她一眼,道:“三年前我離開的時候,你也不是如今這樣子啊。哎,我還記得當初你應該還是個小姑娘啊,那時候聽說我離開,還眼淚汪汪地,后來是不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