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戌甲接著說下去,那人便站起身,朝鄔憂伸出一手,笑道:“原來是戌甲的好友,幸會。我叫左哲,與戌甲也相識有幾年了。”
一番寒暄過后,戌甲問道:“往常見你如此,都是因為戲樓要唱好戲,今日早早便端著碗來,想來也是有出好戲要演?”
左哲拿筷子撇出最后幾根粉絲吃下,又喝了半碗湯,長吁了一口氣,這才對戌甲說道:“風月花香,你以前也看過幾遍。”
聽到戲的名字,鄔憂奇怪道:“難不成是出風月戲?”
戌甲笑了笑,說道:“起初聽到名字,我也以為是風月戲。后來一見臺上滿是小姐、丫鬟圍著一個公子嬉鬧,就更覺得戲如其名了。可左哲卻說這戲雖名中帶風月二字,卻萬不可真當風月戲來看,否則就錯過了真正妙處。頭一遍看完,茫然尋不到妙處,只覺著前半熱鬧,后半凄涼。后經左哲隨看指點,才慢慢發現這戲里確是別有意思。”
聽了這話,鄔憂愈發覺得有趣,朝左哲一拱手,笑道:“待會兒看戲,遇著不明白的,還請左老弟指點。”
左哲咧嘴一笑,說道:“好說,好說。只要你開口問,但凡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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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茶水和花生,三人閑聊了一會兒之后,戲就開演了。起頭便是一戶人家的老爺領著自己的小女兒出門看花燈,那小女兒眉間生有一顆紅痣,十分乖巧可愛。卻不想一個不留神,讓人給拐了去。戲唱到這里,臺下之人無不嘆息。不料左哲突然來了一句:“眉間一點朱,見之真應憐。”
還沒等鄔憂扭頭去夸,左哲跟著又來了一句:“天殺的夏金桂,怎么沒人滅他的十族?”
這下就叫鄔憂覺著莫名其妙了,只是看到旁邊的戌甲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也就沒去問。
接下來,上臺的是一個沒了娘親的官宦小姐,被送到外祖母家寄養。那外祖母有一寶貝孫兒,與那官宦小姐一見便十分投緣。外祖母既疼孫兒又護小姐,頗有撮合之意。更兼孫兒如玉,小姐似柳,真真一對佳人,臺下聽戲之人不住叫好。連頭一次聽的鄔憂,見到孫兒拉起小姐的手,都直笑得合不攏嘴。
再往后,一個姨媽領著兒子、女兒到外祖母那里做客。不料這時,左哲擰起眉頭,頗有不忿地說了句:“奪朱非正色,異種焉稱王?”
鄔憂頗覺詫異,先看了戌甲一眼,還是朝左哲問道:“世人多以女子比作花朵,這原不奇怪。卻少見如左老弟這般作比,語氣之不善亦溢于言表,到底為何?”
左哲搖了搖頭,只說先看戲,過會兒再解釋。戌甲也笑了笑,眼神示意鄔憂不必多問。再后來,每每見到公子與姨媽女兒吟詩,與姨媽兒子吃酒,左哲便不住地往口里灌茶水,似是想將一口一口的悶氣隨茶水一并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