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甲覺著這說法新奇,笑了笑,便問道:“這蠢與不蠢還有個說法么?”
左哲桌底挪了挪椅子,坐穩之后,說道:“因長老者歷久而思深,不慧者難悟之。同齡者相似而不顯,不明者難察之。幼稚者心純而念飄,不巧者難捕之。唯年輕者輕率而謀淺,不蠢者難仿之。”
見戌甲聽后發笑,左哲更是來了勁頭,繼續說道:“還不說那些蠢人,經常上手就寫什么家門棄婚,好像離了那點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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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就引不出故事來。退一步來講,正兒八經的大戶人家有那么退婚么?覺著不合適了,差人私下去說。若是說成了,別處多少補上一補,讓人家心里好受些。縱是兩家惹出不高興了,面兒上該敬的還是得敬著,哪里會由著子女四處張揚挑釁?更不要說那撬了別家的,會由著被撬來的牽著自家嫡親子女再回去顯擺招惹,真把臉面丟了個干凈,那還叫大戶人家么?說來說去,那些蠢人筆下寫的是大戶人家,心里想的不過是村口的鄰居家罷了,真真笑死個人來。”
戌甲點了點頭,說道:“三四十歲的人寫一二十歲的書,那確是容易。何況如今都不興親自動手了,照著套路列個小提綱,然后裁成幾塊,每一塊找個代筆來寫,寫完了收攏一拼,各塊首尾稍稍修改潤色,便成了一章。”
左哲一邊盛飯,一邊說道:“若是寫書的自己找代筆倒也罷了,就怕書屋親自下場找代筆,推個新的筆名出來,放出消息說得了多少多少稿酬,勾引人去投稿。投稿的人多了,便能少給些稿酬,這里外里的能省不少銀子。若是心有不甘想著半路跳船,那也隨便,只要你能舍得之前的心血。反正上了船的人多,你不寫自然有別人寫。就是當著你的面卷,你也得笑著說卷得好。”
戌甲哼哼一笑,說道:“卷到最后,就剩下幾個最蠢的還在那兒寫,遇到寫不下去了就是三個字,給我破。”
左哲立馬接過話去,說道:“再花銀子找幾個幾個孝子給吹捧一番,活躍一下氣氛。”
戌甲不解道:“孝子?那不是給人哭喪的么?”
左哲笑了笑,說道:“人家就好這一口,你如何管得?”
扒了兩口飯,又接著說道:“說起來,若只是書寫出來得蠢了些倒也罷了。可有一點我甚是厭惡,那些書中動不動就是破碎一方天地,涂炭一片生靈,不以之為惡,反覺如此方可一舒胸中豪氣,討得紅顏芳心,真真是令人作嘔!從來行里之間,便可窺見作者之秉性。那幫子寫書的不管到底蠢笨如何,但凡一朝得了意,定然會把一張丑面孔,一副壞心腸給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