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多時辰,那扇門開了,有人陸陸續續走了出來。戌甲遠遠地看到了鄔憂,便招了招手。走到戌甲跟前,鄔憂笑著問道:“自從來了這里,平日里就沒見你閑過,怎地今天這般悠哉起來,坐在樹蔭下欣賞風景?就不怕本事練不到家,到時候進了靈封谷要丟了性命么?”
目送旁人離開之后,戌甲佯嘆一口氣,說道:“有什么辦法,練得好好的,讓人給趕出場了。同人不同命,到時候真被收進黃泉車帶出谷,那也是天注定。”
鄔憂上下打量了一番戌甲,這才笑著說道:“你這人啊,都不好說了。別人都是本事練得越大,遇上事了就越是不服。偏你是反著的,手段見長,也愈發地認命了。”
戌甲也不禁笑了笑,說道:“就是命里有的,本事才練得大。都是赤條條的肉身凡胎,生來不帶些天賦,不給個好心性,不遇上些機遇,不碰上些貴人,為何山下那么多人中,偏你我這樣的能上山來練出本事?”
擺了擺手,戌甲繼續說道:“找你來不是為講這種喪氣話的,這幾日在這里練得如何了?”
鄔憂搖了搖頭,說道:“不還是跟之前練得一樣。正兒八經有天賦的都不在這里,在這里的凈是些與我差不多,甚至天賦還不如我的,你說練起來進展能有多快?”
轉了幾下手腕,戌甲點了點頭,說道:“來的這些日子里,我也算看出來了,術學不光單練時不易上手,結陣之時怕是更難。一個術陣,一個藥陣,一個外放,一個內斂,都是以無形制有形。我等修仙,根基就是無形之氣。術、藥直達本質,練得更純粹。與之相比,體、器皆有借助外力之嫌。”
鄔憂卻不同意這般說法,反駁道:“萬物皆生于天地之間、五行之中,腹丹中的靈氣是如此,人體與靈器亦是如此。只不過,后者是先天生成,前者是后天養成罷了。既然源出一處,那又何分內外?”
戌甲此時饒有興致地看著鄔憂,笑著說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這般話竟然能從你嘴里說出來。難不成是來這里之后,忽然間開悟了么?”
鄔憂擺了擺手,自嘲道:“什么開悟不開悟的,你看我像那種有大智慧的人么?在這里待著,整日練來練去卻難見進境,自然免不了想東想西的。當年被關在欄樓那會兒,你不也是這樣么?你自己是沒感覺,可在我看來卻真是大變了個樣。”
兩人在樹下聊了好一會兒,才往回走。走到半路上,鄔憂忽然問道:“戌甲,你那邊有消息么?”
戌甲看著路,邊走邊反問道:“什么消息,是過不久還要來一撥人的事么?”
鄔憂卻說道:“你說的那是人盡皆知的了。我問的是知道要來多少人以及會來些什么人么?”
戌甲頓了頓腳步,看著鄔憂問道:“聽你的意思,莫非下一撥要來不少人,其中還會有了不得的人么?”
鄔憂點了點頭,稍顯正色地答道:“五、六年之后的那趟靈封谷的差,眼下看來是愈發地不同往常了。前幾日,我聽旁人提起過,說還要調集大幾百號人手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