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些年因為大明、福國、桂國、日本都以國家力量在南洋大力買糧,使得糧價升高,間接抑制了民間糧食交易,不然民間的糧商都能把大明國內的糧價沖垮!
但也就是這樣了,雖說國家層面的大力買糧,使得大明國內的糧價基本穩定在一塊銀元兩石糧食的價位上。可是你要知道,大明始終是一個出超的國家,白銀在源源不斷的流入,銀元的購買力實際上實在不斷下降的。所以,表面上的糧價穩定,其實是意味著糧價下降,農民和地主的收入減少。
“皇上,各位同僚。最近這五六年來,國家的情況就是如此。工人的薪資在不斷上漲,農夫的收入實際上在不斷下降。所以,一旦有新的工廠開工,往往就是整村的農夫全家搬進工廠做工。甚至有些村落,干脆全村人集資,或者以全村土地為抵押,去銀行貸款來開辦工廠。
這人都進了工廠,種地的人自然就少了。現在,江南各省的地租,已經降到了四成、三成半,就這樣,還是不容易招到佃農耕種。可是地租卻不能再降了,再降,地主得到的收益在繳納了田賦后,就剩不了幾個了......如此一來,土地自然大量拋荒。
更有藩王分封海外后,紛紛到各地以各種優厚政策招攬本國百姓去海外定居。而各藩王最青睞的就是我東南沿海的百姓。因為當地百姓思路活,適應力強嘛。但這對于本就耕種不足的東南各省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皇上,如您方才所言,北方各省未來二三十年,可能都是天災不斷。若是這南方各省土地拋荒的問題得不到遏制,南方的糧食產量也會持續下降。這個,雖然我們可以繼續從南洋買糧,但是臣覺得,糧食這種事關天下穩定之根本的東西,還是應該保證自給自足。”
“皇上。”銀行行長曹三喜起身:“大司徒所言,句句屬實。土地拋荒,在臣這里也有體現。最典型的一個案例便是,五年前,華亭徐家以20萬畝土地做抵押,向本行貸款200萬元開辦新廠。在當時,松江的土地大約是20元至30元一畝,這20萬畝土地,銀行只貸給了200萬元,當時全行上下都覺得賺大了。誰知道,現在五年過去了,徐家該還款了。可他們卻說,除了利息外,只還100萬,確保10萬畝土地在手就行。剩下的10萬畝土地,他們不要了!”
說到這里曹三喜把手一攤:“臣要這十萬畝土地干嘛?銀行拿來了,根本就找不到足夠的佃農耕種啊。就算是有那么多佃農耕種吧,臣最多也就能開三成的地租,再多,佃農就跑光了!可是三成地租,臣在交了賦稅后,所得利潤,比起那100萬貸款的利息,可是差得老遠了!”
“皇上,諸位同僚,徐家這個案例只是個典型。實際上,現在我大明皇家銀行在全國各地的分行,都出現了類似的壞賬。貸款人賺了錢,就是不肯還貸款。你催他吧,他就說把抵押的土地交給你。我銀行要那么多土地干什么?這樣的事情多了,銀行也沒有辦法,只能是在貸款前,盡力壓低抵押土地的估值。甚至在江浙一帶,有的分行已經拒絕接受土地作為抵押物放貸!而這么一來,又使得民間的借貸業務重新興盛。長此以往,我銀行就沒法盈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