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文臣們做事首先注意明哲保身,互相推卸責任。做事的過程中也顧慮重重,講究程序合法,追求樣子好看比起來。宦官們的顧慮就少了太多,自然的,這效率也就高了很多。
8月中旬朱由棟下達指示,9月還沒到呢,曹化淳就帶著司禮監的秉筆們做了一份詳盡的計劃書出來。
首先統計全國佛寺,尤其是凈土宗里的大型佛寺的數量——所謂大型,是指寺廟內常駐僧人超過百人,擁有耕地超過萬畝的那種。
其次是老魏的東廠用各種方法搜集這些大型寺廟的黑材料,同時東廠派出大量人手預先隱蔽的控制住證人證據,盯緊涉案僧侶等。
接下來就是在報紙上炒作輿論:大明的內書院其實教學質量很高,里面的優秀小宦官寫作能力并不輸六大報的普通評論員。所以這事兒曹化淳根本沒找張世澤要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他都準備全部由宦官群體自己做,以此向皇上證明宦官仍然有存在的價值。
第四步自然是等輿論炒熱后就進入實施階段了:這事兒他已經事先知會了劉時敏,得到了御馬監的支持——御馬監現在的功能已經類似于后世的總政了,是軍方的人事部門,但他仍然有少量的直屬部隊。有了軍隊的支持,再加上老魏的東廠,禿驢們翻不起花來!
步驟雖然很簡單,但真要做起事情來,那涉及到的人就實在是太多了。雖說老魏這些年把東廠整治得很不錯,其組織內部的紀律極為嚴明。但文臣們都是成了精的——這魏忠賢剛撅起屁股,文臣們就敏銳的發現了其中的苗頭。
于是,在1630年11月的一次由溫體仁主持的國務會議上,主管司法部的王在晉首先開了口。
“田指揮使,近日來東廠人員調動頻繁,并且集中在佛寺周邊出現,你們錦衣衛有什么要解釋的么?”
在大明機構改革后,有相當的場合,朱由棟都不再出席國務會議了,同時,只要他不出席,如司禮監、東廠等這些內朝機構的大佬們也不會出席。這樣的局面,讓文臣們很是舒服——終于不用跟閹人們坐在一起商討國家大事了。
這當然是皇帝安撫機構大改和公務員考試里受損利益最大的文臣群體的諸多舉措之一。雖說這么做讓文臣們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但也由此造成內朝做事,文臣們沒法直接詢問——于是大家只能朝著錦衣衛開火。
“咦?”田爾耕差異的抬起頭:“廷尉是在問本官么?可是本官又不管東廠,如何知道?”
“你們錦衣衛不是和東廠一體的么?”
“廷尉這話可就錯了。”小指頭伸進耳洞里撓了撓,田爾耕好整以暇的道:“廠衛雖然經常合并在一起稱呼,但現在的憲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錦衣衛是國家情報機關,屬于外朝的一個部門。而東廠,則是屬于內廷的一個衙門。所以,東廠做什么,本官不可能全部知道。”
“哼,田指揮推脫得輕松。但是本官忝為司法部尚書,任何執法行為,都必須知曉!”
“那這事簡單啊,廷尉可以直接發函給東廠,要求東廠對他們近期的舉動做出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