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怎么了?”
霍庭墨低啞的道,“我臉上……”
“我超時了,然后呢,”陸聽酒彎了彎唇,唇畔染上了幾分淺笑,散漫的語調,“怎么辦呢?”
怎么辦?
這幾個字,無疑點燃了霍庭墨眼底的那抹一直存在的炙熱。
霍庭墨微微直起身,伸手想要把陸聽酒拉入自己懷里。
但他才剛有動作,陸聽酒就慢悠悠的起身了,后退了些許。
“酒酒!”
霍庭墨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動作,沉沉出聲,“你想去哪?”
“你在這,我還能去哪?”
“不是讓我陪你吃午飯?”陸聽酒輕輕懶懶的道。
陸聽酒看到吳姨已經將霍庭墨的午餐帶來了,就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陸聽酒揭開了保溫桶的蓋子,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
“吳姨熬了魚湯,”陸聽酒轉頭去看病床上的男人,“要喝嗎?”
霍庭墨看向她的一系列動作,落在她臉上的視線,又深又沉。
靜寂了幾秒。
他才道,“你喂我。”
陸聽酒的視線,淡淡的掠過他的雙手。
一只手纏了厚厚繃帶,另一只手……似是完好。
許是知道陸聽酒看過來的視線,隨即在停在他的左手上,意味著什么。
霍庭墨低低出聲,“我也可以讓它,同樣的纏上繃帶。”
靜了片刻。
陸聽酒輕笑了下,慵慵懶懶的音調,很好聽,像是勾著心尖兒,“威脅我?”
她手下將保溫桶里熬著的湯,慢悠悠的舀到了一同拿來的小碗內。
霍庭墨看著她。
原本就又深又暗的眼神,更是不自覺的深了幾分。
“酒酒。”
他叫她,“不是威脅,就看在我現在是傷患的份上,嗯?”
陸聽酒正在舀湯的手,微頓了頓。
不到兩分鐘。
一碗香味濃郁的鯽魚湯,就被送到了霍庭墨面前。
陸聽酒小心的遞給了霍庭墨。
霍庭墨沒接。
同時看著她,沒說話。
陸聽酒輕勾了勾唇,在病床旁坐了下來。
細白的手指握著瓷白的勺子,冷了幾秒后,才被送到了男人的唇邊。
“這么不咽下去?”
陸聽酒看著只喝不咽的男人,輕聲問道。
霍庭墨漆黑的眸看著陸聽酒,眼底似蘊了很復雜很深的情緒。
男人喉結一滾。
靜默幾秒后。
男人低啞的聲,似從喉間深處溢出,“第一次,酒酒喂我。”
“親自喂我。”
霍庭墨又低著聲,補了一句。
陸聽酒眉眼間輕染的笑意,突然滯住。
她對上男人如同墨海一般黑不見底,似是壓了千萬斤重情緒的眼眸。
突然,說不出話來。
陸聽酒手下一顫。
下一秒。
便被溫熱的一只手掌拖住,穩穩當當的,碗里的湯未灑分毫。
“小心一點,酒酒,碗里的湯不要弄灑了。”
霍庭墨看著她,薄唇微啟,“酒酒,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