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窗戶傾瀉下來的點點月光——
男人背后浸濕了的一大片,直直的刺入了容祁瑾的眼里。
霍庭墨素來喜歡穿黑色的衣服。
因為可以遮擋住一切。
分不清是冷汗,還是血。
整個身體驀然僵住的容祁瑾。
隨后。
受不住的。
微彎了身。
……
第二天。
醒過來的陸聽酒,病房里空無一人。
但她手指才動了動。
病房的門,就從外面打開了。
“醒了?”
霍庭墨一進來,就看見女孩一雙清澈的眸看著他。
微勾了勾唇。
他走過去,將陸聽酒扶了起來,“傷口處還疼不疼?”
“先讓祁瑾給你做個檢查,檢查完之后,我們再吃早餐,嗯?”
被他扶起來的陸聽酒,整個人軟弱無力,便靠在了他身上,輕應道,“都可以。”
但隨后。
陸聽酒微蹙了蹙眉,“你去洗澡了?”
他整個身上都是涼的。
陸聽酒靠過去的時候,似乎都能感受到絲絲的寒意。
一股寒涼的氣息。
“嗯。”霍庭墨臉上神色不變,溫聲道,“順便沖了一下,有涼意?”
陸聽酒抬臉看向男人,原本點頭的她,瞬間滯住。
因為男人的臉色。
比她以往看到的每一次,都要蒼白得多。
明明受傷是人是她,但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似乎比她還要虛弱?
像是受了比她還嚴重的傷?
陸聽酒伸手,碰了碰男人的臉頰,喃喃道,“臉也好涼。”
聞言。
霍庭墨看著她,微勾了勾唇,低低的笑,“等下就不涼了。”
他捉住陸聽酒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男人溫熱的氣息落于指尖,陸聽酒的手,微蜷了蜷。
但也只是捉住她的手,吻了吻。
隨后。
霍庭墨讓林白,去叫容祁瑾過來做檢查。
但隔了很久。
容祁瑾才慢慢的過來了。
他全程很是專注認真的,替陸聽酒檢查。
每一個步驟,按照既定的程序一般,細細的為她檢查了一遍。
陸聽酒心里覺得絲絲怪異,但她又說不出來。
而直到容祁瑾走后,霍庭墨又給她喂完粥之后。
陸聽酒才反應過來。
剛剛在給她檢查的全過程,容祁瑾都沒有跟霍庭墨說過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他。
而詢問她傷勢的時候,也是一字一句,例如公事般詢問。
吃飯的間隙。
“我不想待在醫院。”
在男人喂完一口粥后,陸聽酒抬眼看他,低低出聲。
霍庭墨拿著勺子的手,微頓了頓。
但隨后。
三秒鐘不到。
霍庭墨就低應了一個好字。
也沒有問任何的原因。
……
“她現在的情況,不能出院。”
辦公室里的容祁瑾,盯著電腦上屏幕上的病例。
依舊是一貫溫潤的音。
聽不出絲毫異樣。
但若真要說,就是語調太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