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看站在辦公桌前的男人,只是再一次的重復了他的回答。
“她不想待在醫院。”
霍庭墨不疾不徐的道,為她找理由,“她受不了醫院里的味道。”
“受不了也得受著。”
容祁瑾抬起了頭,他看著眼前的男人,“醫院自然有醫院的味道。”
“受傷還有血腥味呢,你能遮擋得住?”
霍庭墨一雙深靜無瀾的眼盯著他,沒理會他話里刻意帶著的情緒,“我等下帶酒酒回星湖灣,你跟著去。”
“我還有兩臺手術。”
容祁瑾不緊不慢的道。
從小。
他素來將霍庭墨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也從來沒有違背過他說的話。
這是第一次。
容祁瑾沒有順著他的意思。
“手術讓別人的去做。”
“找不到就從國外調,你跟著我去星湖灣。”
霍庭墨不疾不徐的道,甚至連語調的平仄,都出奇的一致。
容祁瑾沒問,如果不去,會怎么樣。
因為這時的他,看見霍庭墨,總是能夠記起昨晚他身上,被血完全浸濕的那件黑色襯衫。
細細密密的鞭痕,覆于男人整個背后。
呼吸幾乎驟停的那瞬間。
容祁瑾第一次,對一個產生了刻骨的殺意。
沉寂了很久。
還是容祁瑾先出聲。
他不理解——
“你明明知道,在醫院里,她的傷勢會痊愈得更快,但你還是順著她的意思來。”
“庭墨,你覺得這是寵她嗎?”
容祁瑾笑了笑,冷靜的道,“變相嚴格的說來,你這是害了她。”
“不是所有依著她的意思,都是為了她好。”
但霍庭墨臉上的神色,比容祁瑾更為的平靜,“順著她,她才不會走。”
靜了好一會兒。
應該說整個辦公室,死寂了很久。
仿佛空氣都停滯在了那瞬間。
容祁瑾才低笑出聲。
但是是無聲的諷刺,“霍庭墨,你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霍庭墨靜了靜,沒再說話了。
轉身就離開。
……
男人的動作很迅速。
下午的時候,霍庭墨就抱著陸聽酒進了星湖灣。
中途,陸京遠來了一次。
原本眼底是有怒意的,但聽到出院是陸聽酒自己的意思。
沒有辦法,只能由著她。
但他在星湖灣待了沒多久,就被公司的事情,叫了回去。
倒是陸祁臨,一直陪著陸聽酒。
到晚上的時候,他才起身離開。
離開時。
他看著陸聽酒,囑托道,“哥哥不知道為什么你非要出院在星湖灣養傷,如今順著你的意思,把整個醫療團隊搬到了星湖灣。”
“答應哥哥,在傷好之前,乖乖的,不要鬧騰,可以嗎?”
半躺在床上的陸聽酒,眼眸轉了轉,沒去看自家哥哥,輕輕淺淺的音,“歲歲沒有鬧騰。”
陸祁臨淡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那沒有鬧騰的歲歲,以后不要再為別人擋槍了,嗯?”
在自家小妹的生命上,陸祁臨第一次自私了一些。
但如果那人換成是他,他也不希望陸聽酒為他擋槍。
聽到陸祁臨的話。
陸聽酒眼底的神色淡了些許,“霍庭墨不是別人。”
陸祁臨微怔了一秒,但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他俯身,抱了抱陸聽酒,“歲歲好好養傷,哥哥明天來看你。”
陸聽酒輕點了點頭。
……
陸祁臨走后。
過了好一會兒。
就在陸聽酒懷疑,霍庭墨是不是不在星湖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