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又把我們用完就扔。過河拆橋!”
秦楨冷聲一聲,然后咬牙切齒地走出去了。
沈碩在他的后面,薛時臣也抱著文件和平板快速離開了。
靳初津看了一眼沈碩兩人,再看了一眼裴南州,眼神復雜。
“阿裴,我記得,你差點溺水,也就是被西語救起來的那天,是你母親的忌日。”
他這話,成功讓裴南州身上的氣息陰郁下來了。
“所以呢?”
裴南州突然抬頭,一雙黑眸暗沉無比,像是瀚海一樣,根本看不到底。
誰也看不透他此時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為何那樣的日子,你要坐游輪?”靳初津的語氣又復雜了許多。
明明阿裴的母親就是在游輪上出事的……
他對過往恐懼,難道不是應該遠離曾經的東西嗎?
他記得,他從他母親出事的那一次開始,就開始變得很恐懼大海。
那為什么他偏偏在那樣的日子,自己一個人開著游輪出海呢?
“如果一個人沒有了生的念頭,那還有什么可懼的?”
裴南州看著靳初津,語氣幽冷。
“我懂了。”
靳初津吐了一口氣。
果然是他想的那樣啊。
他轉身,往門口走去。
但是到了門口,打算把門給關上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回頭,眼睛微紅,但是語氣卻是很輕松的,甚至還帶著幾分慶幸。
“阿裴,還好,你還活著。也恭喜你,終于對這個世界有眷念了。”
說完,輕輕的關門聲響。
外面,秦楨和沈碩兩人都站在那里,他們一臉猶豫地看著靳初津。
似想說什么,又似不敢說出來。
因為他們都怕自己心里的那個猜測是真的。
他們都聽到了靳初津和裴南州的對話了,現在心情極其復雜。
“初津,阿裴那天,是想自殺的對嗎?”
不知道猶豫了多久,沈碩還是把這句話給問出來了。
抬頭,看著沈碩那悲傷的眼睛,靳初津嘆了一口氣。
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就這么不值得他留念嗎?我們……都陪在他身邊的啊。”
秦楨的眼睛一瞬間就紅了。
他對裴南州僅存的那么一點怨氣,也開始消失殆盡了。
不對,應該是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怨氣。
無論他嘴上說了很多嫌棄裴南州的話,他其實還是很珍惜這個兄弟的。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他自己一個人會開游輪出海,怪不得游輪會莫名其妙地側翻,即使后來裴家調查,也沒有查出真相……”
沈碩一連說了好幾個“怪不得”,他心里的郁悶發泄不出來。
“其實,不是查不出真相,應該是查出了,只是不想揭穿出來而已。你忘記了嗎,一開始的時候,裴爺爺還很生氣,說要嚴查這件事,但是后來,也是裴爺爺說,人回來了,再查那些意外的事情沒有意義。”
靳初津苦笑著搖頭。
是他們做兄弟的,太不稱職了,這么大的事情居然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