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才知道,為什么一個工作狂,那一日,突然會失聯了,就連薛秘書都聯系不上他。”
秦楨低下頭來,他垂眸,藏住了自己眼眸里的落寞。
他一直都以為,阿裴已經算得上是個正常人了,但是他還是沒有走出來。
“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在自己眼前被肢解,而兇手還是自己的弟弟。事后,自己的父親還認定他是兇手,要把他給送進監獄。后來,又被關在精神病院三年。秦楨,阿裴他再厲害,他當年也只是個孩子,現在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說起這個,靳初津的身體發抖,聲音也顫不成聲。
“別,別說了。”
秦楨搖頭,眼睛紅得厲害,整個人像是一個暴怒的獅子一樣。
當年那件事,改變的豈是阿裴一個人。
裴南州媽媽那支離破碎的身體的,還是他叔叔親自縫上的。
聽說,還有半截手指頭找不到,因為……被吃了……
那半截手指頭被阿裴給吃了!
那是他半昏迷的時候,被人硬生生給喂進嘴巴里的。
自那以后,阿裴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愿吃飯,一吃就瘋狂嘔吐,甚至能吐出鮮血來。
他的胃千瘡百孔,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當初我叔叔作為法醫,縫尸體的時候,我覺得那是我們家唯一能為阿裴做的事情。等到我長大之后,我也義無反顧地當了法醫,我在想,如果有一天,阿裴還像當年一樣被冤枉的話,我一定……一定……要護著他。”
說完之后,秦楨已經泣不成聲了。
他拳頭緊握,眼睛猩紅無比。
沈碩已經紅了眼眶,他轉過頭去,才沒有讓自己跟著落淚。
他抬手,拍了拍秦楨和靳初津的肩膀,然后說:“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沒有過去,阿裴不是還沒有找出來嗎?”
秦楨咬牙切齒。
每次想到阿裴無助的樣子,他其實是很恨裴家的,不管是哪一個,當初傷害阿裴的,不相信阿裴的,都是他憎恨的人!
“對了,阿裴會不會還會想不開?”
想起這個,秦楨的心就懸起來了。
他著急地看著那扇關起門的門,就想沖進去。
他就生怕裴南州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又開始想不開了。
“不會的,不會再想不開了。”見到秦楨這么著急的樣子,靳初津拉住了他,語氣認真地安慰他。
“不會再想不開了?”
秦楨震驚地看著靳初津。
“一個曾經對大海有畏懼,甚至想試在大海里的人呢,居然毫不猶豫跳下海去救人……你說,還有什么能讓懼怕的?”
靳初津那雙有些發紅的眼睛里,多了幾分笑意。
“你是說,西語妹妹?”秦楨意識到什么,他拍了手掌,激動地反問。
“嗯,是西語。”靳初津點了點頭。
“我想起來了,為什么那一次在醫院的時候,裴奶奶說什么也要把阿裴給西語妹妹綁在一起,她應該是知道……西語妹妹是阿裴的救命稻草。”
秦楨像是才想起什么一樣,他恍然大悟。
“雖然我不知道西語到底是哪一點出觸動了阿裴,讓他對這個世界多了眷念,但是我敢確定的是,只要有她在,阿裴就會活著。”
靳初津語氣認真地說道。
“不說了,我要好好保護我的妹妹,她現在就是我們的吉祥物!”
秦楨擦干眼淚,他咬著牙,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現在就去看她!”
秦楨說完之后,就趕緊轉頭往病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