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慕何眼簾的是依舊亮得反光的腦袋,布滿滄桑皺紋的臉,臟兮兮的半袖袈裟。
如出一轍的不修邊幅,和亂糟糟,慘兮兮,像極了神棍的面孔。
慕何腳步驟然停住,直直地凝視著那個方向,那個老和尚。
當他們的視線相對時,老和尚一手撓了撓后背,一手沖他擺了擺,似乎在跟他打招呼,還咧嘴一笑,萬分慈祥。
跟在慕何身邊的助理小梁見他停下,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好奇地問,“慕哥,你在看誰那個和尚你們認識嗎”
慕何嗯了一聲,沖老和尚微微點了頭,接著吩咐小梁,“等下你把他帶房車上,好好招待,請他稍等,我有些話想和他說,等我拍完就過去。”
“好的。”小梁連連點頭應著,把慕何送進了場地里,才趕著出去接人。
當天只有一場大戲,都是男女主角的重點戲,兩個角色經歷大誤會之后,就是在這間寺廟里化解誤會,盡釋前嫌,重歸于好。
拍攝結束后,天色也黑透了,劇組迎來了殺青的環節,大部分演員又聚在一起錄了一段殺青的花絮。
導演祁莎說今晚先在這附近休息,明天再請大家在這邊放松游玩一趟,然后再一起回去。
拍完了戲的慕何似乎還流連在戲里的情緒,久久未能回神。
卸妝的時候,他看著鏡子里自己的模樣,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瞬間發現鏡子好像是模糊的。
他凝住目光再去看,剛才的異狀又不見了。
這部戲從最初拍攝到現在,他回頭去想,愈發覺得這戲的內容同他和席有幸之間的關系和心境轉變頗為呼應,仿佛在一步步地印證著什么。
他們就好像是處于什么軌跡中的齒輪一般,在順循著規定好的路線旋轉。
他不由得又想到今天白天見到的那個神秘的老和尚,上一次是在國外,這次是在國內,相隔十萬八千里,人都能在這里出現。
這一次,他更加確信老和尚不是神棍,也許真是什么無法解釋的特殊存在,牽連著他重回過去的關鍵問題。
他心中有疑惑尚未解清,急需和對方見面,愈發焦急,但終究耐著性子,等造型做完了,才轉身離開,前往自己的那輛房車。
來箏華寺之前,他就和席有幸商量好了,會在這邊多待幾天,劇組撤走后,他們會讓助理把兒子慕子衿接過來,到時候再陪兒子游玩。
房車貼了膜,平時從外面去看,是看不見里面的,但現在窗口開著縫,里面露出了些許光亮,顯然有人待在里頭,需要透氣,才會開窗。
慕何加快了腳步,拉開房車車門,果然看見老和尚坐在車里,靜待著他的到來。
慕何隨手將車門關上,落了座,先是禮貌地問了好,“又見面了,老師傅。”
“有緣。”老和尚這次的話竟是格外的簡潔,不似當初在國外那座寺廟前扮作問姻緣的攤主那么油嘴滑舌,說不著邊際的話。
這次還真不像神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