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老婆大人”,喊得又是寵溺又是溫順。
席有幸胸腔狠地一顫,合緊了眼皮。
“你閉嘴。”
“哪一句?”慕何問得溫聲和氣,但她就是聽得出其中的捉弄戲謔。
“你是不是欠踹?!”席有幸驀地揚聲,嫩生生的脖頸一下子繃緊,透出了紅暈。
慕何低低地笑出了聲來,她真正兇人的時候,把每句話都說得很難聽的時候,當真會激怒他,讓他心里生氣悶沉。
但如果是像眼下這般跳腳炸毛的模樣,倒是兇得很有意思,連脅迫人的話都說得尤其可愛。
這樣的她,也是疾言厲色的她。
她那一身尖刺底下,果真是有著妙不可言的柔軟。
席有幸聽著他好似開懷不已的笑聲,眼底陷入一瞬的茫滯,仿佛無法理解他為什么這時候又不覺得她過分她太兇了……
更不明白為什么他這樣開心的笑聲,像是也能感染到她,讓她緊繃的身體都不由得放松下來。
他們之間的氛圍早已從劍拔弩張的僵硬變成了不知不覺的相容寧洽。
“慕何……”她怔怔地喊出一聲,還沒反應過來說的什么。
慕何就已經應了她的話,“嗯,有幸,今晚我在這邊睡好嗎?”
“我看你是真醉裝沒醉!”席有幸罵道。
“你想哪去了,只是單純地蓋被子聊聊天。”慕何端正著語氣地辯解道。
席有幸冷的一呵,“我和你沒什么好聊!”
“我們要在劇組待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都是住酒店,這段時間這一層劇組的人就我們兩個人……”
他認真地解釋了一通,懷里的妻子依舊不為所動。
“那又怎么樣?”席有幸冷傲地打斷了他的嘮叨磨嘰。
“分開睡兩間房,這叫分房睡。”慕何好脾氣地再解釋得更為詳細,“按理來說,丈夫沒犯錯誤,妻子不該對他這么殘忍。”
席有幸忍無可忍地擰住了他的胳膊,聽見他挺疼地嘶哼一聲,才撂了警告,“再胡言亂語,我就讓你滾出這一層樓。”
“住在一起,好聊劇本。”慕何擺上最佳的籌碼,“我可以隨時提供幫助,你就當是利用一下我這個影帝,免費的。”
“只占你半張床,最多是在家里那樣,抱著睡到天亮,不做別的,也不打擾你。”
他這么伏低做小的樣子,竟惹得她意外地松開了手勁。
她本想再擰他的,可偏偏力氣就是重不了了。
可惡至極,服軟裝屈討好,他對她用的這些軟招,還真抓住了要點。
天時地利人和,讓慣于計較利益置換的席大總裁都不忍心拒絕這么優的條件。
重要的是她第一次進劇組,正式拍戲,這其中有太多的經驗和門道需要一個領路人。
在《點戲成新》的時候,容經年是她師父,共同搭檔組合,可以手把手帶她,現在帶出來了,通告不同。
她也不可能一直麻煩容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