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何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最好的求經取材人選。
席總最終為了自己在演藝圈要開拓的事業道路,綜合考量過后,接受了慕影帝的這項提議。
當晚,慕何就把行李箱挪到了她的房里。
她仍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態度,默許了他在她的房間折騰,添上他的生活用品。
沒一會兒,她在酒店的這間房都充滿了他存在的痕跡,像是打上了他自己的標簽。
席有幸以為他最多只是帶些必要的隨身物品,比如手機和劇本,沒想到他會裝點這么多東西……
進房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房間是兩個人在住。
席有幸看著慕何進浴室的背影,逐漸蹙起了眉頭。
她再心思百轉,這個現在很會耍賴的男人也攆不出去了。
今晚的局,她一輸到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繞了幾圈下來,竟仿佛被什么東西蒙住了心眼,一味地順了他。
男人的嘴,該死的甜言蜜語。
在恨恨地把被子掐出好幾道褶子之后,席有幸煩躁地拿出劇本,窩到一邊的椅子,開燈細讀。
明天安排的戲是女主角進入宮中,伺機進擊,給自己創造機會,一步步接近已經登基即位的新皇。
她和慕何明天的對手戲主要是在宮廷一場筵席上。
女主角會以小技巧偷換糕點,糕點有問題,最后會綜合多種引子致人心性大亂,殿前失儀。
她所針對的是一位重臣,那也是當年她父親冤案中涉入陰謀的黑手之一。
她制造這些小騷動,引起男主角的警惕,也是在暗示冤者前來判罪,讓男主角夜不能寐,難以安枕……
而女主角并不知道,從她異容改裝入宮,成為宮女時,男主角就已經掌握了她的動態。
因為在危機四伏的宮中,新皇上位,但朝堂風云未穩,暗患隱布,男主角奪位之前早在培植自己的勢力——伏影衛。
這個隊伍直屬皇帝,分散于宮中,誰都有可能是伏影衛,不管是何處的動態,盡握于手。
女主角只知道這個新皇是曾經在宮外遠避爭斗,隱忍蟄伏的十七皇子。
更還不知道這是她在宮外救過,曾在一段朝夕相處的日子中,為之心意萌動的陌生男子。
她不知道新皇很快就從伏影衛提供的消息中猜出了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父親那樁冤案中更深的隱情……
但毋庸置疑的是,在這段戲里,女主角必然是痛恨這位新皇的,她從錯誤的信息中判定新皇將她父親作為墊腳石,犧牲品。
自此一恨成狂,非要攪翻他得來的天下。
恨,也是人的情感中最極致的一種,想要最自然合理地展現這種情感,演員也需要去找自身合適的關鍵點。
從踏入這個領域開始,席有幸都會嚴格地要求自己做到目前能做到的極限。
而這種情感,卻讓她感到棘手。
這是整部劇的女主角,并不是一個片段中的,她想更好地代入進去,便試著先去找了自己情感中仇恨的落點。
可翻來覆去,她恍然發現似乎找不出這樣同等強烈的恨意。
她正抓著劇本發愣,浴室的門忽然打開,換了浴袍的慕何走了出來。